第十九章 衣寒裳(1 / 2)

真跡啊!看這《天王送子圖》,果然是吳帶當風,飄然欲仙,妙不可言!原道那三千年前的畫聖真跡已成絕響,世上隻有膺品流傳,原來真跡居然便藏在這道初院的角落裏。蕭陳每次走過都忍不住打開一觀,心神躍動。

絕品哪!這不是《萬裏山河圖》?這不是《秋江垂釣圖》?這不是《蘭陵遊春圖》?這不是……《洛神賦圖》?蕭陳心情激蕩,心道帝王家珍藏也沒這般多呀。忒可恨的是,誰把這《瀟湘夜雨圖》展開一半也不收好?又誰把這《仕女圖》竟然斜掛牆上?敗家呀!真跡多也不是不是這樣糟蹋,蕭陳心疼萬分,怒火填膺。

一卷卷看過去,紙張、印章、油墨、色調、筆法、構局等等一一鑒別,輕巧的一幅畫托著手腕有些發麻。咦?這幅畫怎麼沒印章也沒署名?無名氏所做?蕭陳心裏疑問,看這畫紙怎麼也有些奇怪,既不是紙張也不像布帛,更非遠古時所用皮革。蕭陳托著畫,此畫卷如絲綢一般柔軟,遠比紙張結實,麵上隱有光澤流動,所用非任何一種蕭陳所知的材料。

畫卷上畫著一個院子,院外有山,山石秀麗,院內半間香閨,流水長廊,荷花欲放,一嬌小的女子水邊依欄而坐。蕭陳暗道了聲好意境,這畫雖無署名卻隻怕還要勝於前麵名家之作。特別令人驚奇的是那畫中的女子,在這畫上所占不過丁點位置,卻仿佛有股魔力般讓人一眼就注意到那,猶如點睛之筆。

蕭陳看了半響,這一入迷已然過了不少時間,駱纓在那邊看完了要去吃午飯。待要放下走開,突然想到此畫水平堪稱絕頂,如此傑作作畫者卻連個名號都沒留下,也不知是哪位名家的古怪行徑,不如帶回去空暇時再細看一番,定要鑒定出是誰作的。平日駱纓帶曲譜次數多了,蕭陳知道無人管理,把畫卷好放到懷裏,畫軸不長正好合適。

這時節還未有一分炎熱的氣息,到處彌漫著晚春走後的餘韻,大約一上午都悶在書院裏,午後駱纓覺得有些困頓,趴在榻沿上瞌睡。蕭陳無所事事,便端正了姿勢,坐矮榻上練功,也不知過了多久,漸入忘我之境。

迢光暗度,煙水迷離,仿佛置身難以醒來的夢境,可是迷蒙中又感到這麼真實。蕭陳踏在這不知名的空間,一切仿佛都眼熟的很。仿佛這存在是理所當然的,腳自然往前走去。穿過曲曲折折的長廊,精美雅致的小亭,綻放中的花香飄來,蕭陳深吸了口氣,再往前走了幾步,終於到了盡頭。

印入眼裏的是一個窈窕的身影,那女子坐在水邊,看著水中漣漪思量著什麼,蕭陳走近些,隱約聽到那女子優美的聲音吟道:

“十裏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年華。

對月形單望相互,隻羨鴛鴦不羨仙。”

蕭陳細細回味了片刻,走上前去問,“請問姑娘,這是何處?”

那女子終於轉身過來,緩緩抬起頭,眼眸仿若星辰般看了過來。

“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蕭陳腦海中轟的一聲炸響,神識仿佛不經控製一般,一切都變得朦朧,天地間,隻有那一個女子。

那樣一個女子,她就在碧水邊,翩然而立,細發飛揚,衣裳在輕風中飄動,眼波中是幽怨?迷茫?欣喜?就那麼望著自己,蕭陳隻覺神識漸漸失控,沉入黑暗,再沒有知覺。

淡雅幽香撲麵而來,一個溫軟的身軀依入懷中,蕭陳隻覺得全身火熱,掙紮,身體絲毫不受控製,張口,卻被隨即的溫柔覆蓋,一條香舌度過來,滿口香津。

火熱勃發,狂亂的真氣在體內肆意流竄,隱約一聲呻吟,蕭陳陷入無邊無際的溫柔,無法自拔。

天魔幻象?怕是要走火入魔了,隨著狂亂的衝動和妖媚銷魂的呻吟,蕭陳心底尚存的唯一一絲神識無力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