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局勢與幽禁(1 / 1)

承接上章:

政宜被幽禁之日,魏國卻發生了一件小事。

列位看官,此事需從一個舞姬夏梅說起,此女舞而不妖,一舞傾人城,竽瑟狂會,搷鳴鼓些。但夏梅的歌坊立了規矩:此女不舞於男客。時有社稷於國家臣子的夫人會來此欣賞,士女雜坐,亂而不分。那夏梅舞時,穿梭其間,回風舞雪,有一派別的幾位夫人用扇遮麵道:“你們把錢取出來沒?”另一位夫人道:“國家銀票在手,還怕它跑了不成?”那位夫人笑道:“我夫君的意思是,取出金銀珠寶。誒,夏梅,這是什麼舞?“夏梅邊舞邊笑:“此舞本女親創,梨雪舞。”夏梅舞畢,親抄一份小篆,舞坊相傳,直抵申府中書房裏的申貌辨,申貌辨展開,上書:“魏奪膏腴之地:鏈子洲。”申貌辨抽了口煙,卻嗆了出來,有小廝忙端來茶水。這鏈子洲不大,卻是魏齊趙三國交界的地方,昔者魏國魏文侯在世時,不曾出手。隻善於與趙、韓兩國搞好關係。這是魏文侯的大智若愚,連橫趙魏韓,抱成一團,魏國前禾國、下楚國、後齊國都無法下手。申貌辨正要押一口茶,卻是不合時宜的楓露茶,色兒都沒出。魏文侯死了,魏武侯新登基,屁股都沒坐穩就敢動手?申貌辨一手摔了茶盅子,道:“這個平衡,要被魏文侯的混髒兒子打破!“小廝以為泡的茶水不好,忙進來,見申老爺臉色不對,趕著又出來支使其他不懂眼色的上。果然魏武侯是字武,聯合齊國直接下手,奪了鏈子洲,以為囷倉。鏈子洲本是趙魏齊三國之地,奉三國糧食,趙國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撇開?於是暗媾楚國伐魏,鏈子洲最終還是被魏齊兩國分了。但魏文侯苦心經營的趙魏韓連橫被他混髒兒子給弄翻了,與趙國有了芥蒂。禾國、楚國虎視眈眈地盯著這有縫的雞蛋。

諸位看官,請再把眼光投向紫宸國都城,政宜幽禁之院。

軒墨的性命被拽在申夫人手裏,政宜不敢拿出軒墨續好的斷笛吹奏,怕笛聲不禁悲切,勾了他來。政宜這頭時刻都有五十三個侍女監視,連倚雲、萍碎、抱琴並碧絛一並監視,真是自己走到哪裏,那麼大的陣仗跟到哪裏,哪裏不能去。川惜月每日早中晚各來巡視一次,連清笛都不能接近。申夫人是將門之妻,經曆了多少大風大浪,小女子搞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對她是不管用的。兵法有言:“攻其所必救。“她早把申府救了。申夫人是廚娘,一下廚房,藥食同源,五行相克,簡直是殺人不見血。政宜選擇不瞎折騰,鎮定到底,她可不學申姨媽,晚上也被逼喝起安神湯來。眾侍女以為小姐定要耍耍脾氣,睡到了日上三竿之時,才會起身,或許還要勸用早膳,她亦不舉箸,隻會唉聲歎氣,愁眉不展。政宜卻與尋常無異,起得早,吃得香,笑得歡,眾侍女都覺驚訝。一日炎夏永晝,政宜便和四個貼身侍女把書堆抱出來曬,曬完一堆書,就在正廳裏一麵看史書、醫術,一麵用碧絛磨好墨汁,一麵用小篆細細注釋開來,自己看書倒看得津津有味。那些侍女見小姐又要看書,個個哀聲歎氣,昏昏入睡。政宜自己又要觀察那池子的妖花如何繁衍,端的是搞起了學術性研究。時值早夏,日麗風和,夏雲一時靉靆,熱氣熏暖了花枝,靜候花開,盆栽裏的六月雪已經著了顏色,枝頭已微露笑容,逗人注目,最早開花。

有詩賦曰:

明月淡飛瓊,陰雲薄中酒。收盡盈盈舞絮飄,點點輕鷗咒。

晴浦晚風寒,青山玉骨瘦。回看亭亭雪映窗,淡淡煙垂岫。

可到了政宜眼裏這花全身都是寶貝,醫術上有記載六月雪的根莖葉均可入藥,舒肝解鬱,清熱利濕,消腫拔毒,止咳化痰等。恰池中睡蓮開放,政宜在閨閣內小心取出生母繡的普賢菩薩的錦囊,焚了檀香,念起了《法華經》。窗內掛的簾子也換成薄簾,看了覺得很涼爽,從簾影間可以看見室外有許多留著美麗的額發的侍女,正在向政宜這邊窺探。

紅蠟燭掉在地上斷成兩截,那碧痕嬤嬤拾起來交給申夫人,申夫人忙把這蠟燭歸入廚中,數來數去,點了半天,這種融了陰陽暖情散的蠟燭卻不曾少一根。申夫人道:“這小女子,史書看得也忒多了,詭計多端。“

那晚,自己和抱琴燃起的陰陽暖情散的蠟燭,政宜並不曾在申夫人房中尋得,隻是前日自己續了一段普通蠟燭,達到尋常蠟燭的長度。由此看來抱琴也是不同意自己入宮的,否則何以自己掏出半假的蠟燭,事發之前,就有五十三個侍女又殺進來來伺候?

申夫人,名義上的母親,不斷提起相親,政宜就是要試試她的底線,看這母親能做多絕。置之死地而後生,政宜院裏的盆栽不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有的是時間打理,不急。

風吹起,落紅成陣,眾侍女身上都撒了一身花瓣,政宜她在簾內微微一笑。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