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淨水(1 / 1)

承接上章,

且說政宜逃出申府那日,便把田嬤嬤用金八寶瓔珞的項圈鎖住的牡丹紅玉留在申府自己閨閣內。牡丹紅玉目睹了申夫人和申姨媽聽聞政宜跑了,雖驚且怒,撐著傘,及至院子,看著橫七豎八躺著的眾侍女,倆人方慌亂起來,尋死覓活的,鬧得天翻地覆,登時申府亂麻一般,連川惜月也沒個主見。申夫人含淚道:“這小小的人兒,不識路,怎麼說走就走了呢?“申府三小姐白了一眼,道:“媽,您又是逼婚,又是幽禁,是人長腿就會跑,不跑才怪。”申夫人氣急了,揚起手就是一個巴掌下去,申姨媽忙來安慰哭哭啼啼的申府三小姐。那日螽斯群來後,政宜院中那個傀儡女子坐在正廳,隔著簾。眾人更覺得陰氣森森,比先更覺涼颯起來,月色慘淡,也不似先明朗,眾侍女都覺毛發倒豎。申夫人傳來無情,要他把紫宸都城的地都翻個遍,也要尋回政宜。申老爺在書房裏長籲短歎,申夫人去了,瞪了一眼,罵道:“你個老東西,是不是你攛掇著這個小女子往外跑?”申老爺忙熄了煙鬥,陪笑道:“夫人,我的好夫人,我的好好夫人,下官不敢。”申夫人冷笑道:“別油嘴滑舌打趣,敢不敢你心裏最清楚,倘若人沒了,我就和你拚命!”申老爺唬地也忙遣人也去尋。

第三日清早,小廝在外見了政宜,忙報入府內。申夫人忙地坐著轎子往外,在碧痕嬤嬤的攙扶下出了轎子,見了政宜。申夫人隻見她釵軃鬢鬆,衫垂帶褪,蓬頭垢麵,懨懨弱息,申夫人本是喜極含淚,這時越發淚如雨下,顫聲說道:“我的心肝肉!你可算回來了。”也顧不得政宜一身邋遢,臭氣熏天,上去就摟緊了政宜,真是含在嘴裏怕化,捧在手裏怕飛。申夫人摩挲著政宜,泣道:“才幾天,我的兒,怎麼就瘦了幾圈?”忙攜了政宜的手,往自己的房內去。申夫人命大丫鬟去燒了熱水來,親自給政宜搓澡,洗去一身泥水,丫鬟們拿進拿出大銅盆出來,舀來換洗的熱水,申夫人又滴了茉莉花露,政宜手裏掐到個螽丟到盆外,問道:“母親,申軒墨沒給你弄死吧?”申夫人笑道:“我現在可不敢動那小子,我妹妹就是他的護法金剛,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政宜微微一笑。申夫人一邊洗,一邊繼續道:“我們誑了那小子,說你去廟裏祈願去了。”

待政宜穿好衣裳,趕至自己院中,抱琴、碧絛、倚雲並萍碎看小姐回來了,都忙奔了出來,抱在一起哭個不停,三日未見像是三年未見。

天色微明下,院內的景像是如此地親切和熟悉,隻是竹葉被啃光了,杏樹隻剩個枝幹。政宜忙去看池子裏的妖花,落了許多螽在裏麵,那群妖花卻躲得遠遠的,政宜歎了一口氣,命萍碎去取自己的針石來,政宜刺破手指滴了血,染紅了一隻螽,那妖花登時把螽給吞了。

無情此時正搭著傀儡女子在申老爺書房,申老爺剛喝的茶水,嗆了一地:“我的閨女怎麼又給弄回來一個?”無情把傀儡放下,苦巴巴道:“申老爺,我的月奉被您的寶貝閨女給榨幹了。”意思是申貌辨得給他無情貼補上。原來政宜走時悄悄把裝有頭飾、首飾的包裹都留在了趙肥婆的枕頭底下,讓趙肥婆自己去倒騰出錢吧。

列為看官,這紫宸都城除了王宮禁內,那水總歸一源,政宜路上看到有些水井雖及時被蓋上圓木板,但水是被螽斯汙染了,政宜是醫者,豈能看著老百姓喝毒水?

池子妖花甚少,政宜正自思維那洞裏的妖花怎麼極多?人肉!妖花怕是吃人肉繁殖。政宜忙奔入申老爺的書房,恰與無情撞了滿懷,也不理論了,見了申老爺,竟顧不得禮數,直接劈頭蓋臉就問:“父親,哪裏有人肉?”申貌辨又嗆出茶水一地,政宜方把妖花可淨水的法子慢慢解釋了。申貌辨揉著太陽穴,道:“閨女,你把些妖花盛好交給為父,保證至晚就有五筒妖花。”

申貌辨悄悄坐了馬車,一路到了菜市口,錢財疏通了關係,讓處決的死刑犯速速拿命來,劊子手砍了一個接一個,都被丟進一個一個桶裏,撈出的白骨丟在亂葬崗。申貌辨又命無情換防後擲兵符調動心腹禁軍,無情自己去政宜院內裏等著。至晚,申貌辨回府下車,命小廝們把水桶搬到政宜院內。無情還在為自己的月奉心痛,政宜揭開水桶蓋,豈不料妖花都快溢出來了,政宜臉上綻出笑意,柔聲對無情道:“無情哥哥,你再和你兄弟出出血吧。”無情虎軀劇震,駭然深吸一口氣。政宜“嗤”一聲笑了出來,接著嬌哼一聲,轉身和四個貼身侍女回了閨閣。隻留下無情一個人孤獨地立在院內,搖頭苦笑。

政宜的主意是把妖花投入紫宸都城的主幹的水井裏,讓禁軍獻血染了螽斯,等妖花吃閉螽斯,再務必把妖花都打撈出來。

果然起效,那一夜就把紫宸都城的水給淨了。舉步翩然,那俊俏風流的無情怎會落到出錢出血的境地。

此時政宜正在等待田嬤嬤的到來,帶來一個以後自己入宮後能保住申家的消息。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