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跪了這會兒功夫,我的腿腳已有些發木,強忍著站起身,走到殷梓彥跟前再次行禮下去,將長袍呈遞到他的麵前。
男人遲遲沒有接過,我便一直微垂著頭,侯在跟前。
直到殷梓彥的臉上,露出些許不屑的神情。
我的心,也頓時涼了半截。
長袍上,被我扯斷絲線的地方,已經根本瞧不出曾有過什麼破損,而男人卻不滿的一手接過,微微蹙了蹙眉。
“隻是這樣麼?”
男人的長指撫過那處輕細的織絲處,語氣裏透著不滿。
雖然明眼人一瞧便知,我已經將那處破損修補得無跡可尋,可若是殷梓彥不滿意,我確是半句話也不敢反駁的。
隻願他能不與我計較,可是依他的性子和現在的模樣……
男人勾起唇角,看上去心不在焉的將托著長袍的手向我麵前一推。
“你的手藝,不怎麼樣。”
怎麼會?
我心中納悶,可是見他輕搖著頭,不禁有些泄氣。
“你瞧--”
殷梓彥睨了我一眼,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看來是補不好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男人的指尖劃過絲線,稍一用力,那絲線便又斷掉了。
瞧見男人眼中的釁意,和唇角挑起的笑,我才終於反應過來。
他,是故意的!
我是用了頗有韌勁兒的玉蠶絲線的,若非用力,是斷不能被輕易扯斷的。
我不服氣的抬起了頭。
可就在與殷梓彥的目光相碰時,我卻心生怯意。
“你說,該怎麼辦?”
他的語氣和他的眼神一樣,具有掠奪性。
心中縱然有萬般氣惱,我卻絲毫沒有辦法也沒有立場,去和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爭辯。
“我是不是該讓浣衣局的人,特別關照你呢?”
聽著他幽幽的聲音,我不禁想起了靜凡,心中頓時一陣驚顫。
“六皇子恕罪!”
事到如今,我也隻有低頭求他。
“恕罪?”
殷梓彥漫不經心的重複著,眸光掃過我。
“那這要怎麼辦?”
他示意我看著他手裏的長袍,露出為難的樣子。
我隻知他有意為難,卻不知他究竟意在何處。
“你可是毀了父皇禦賜之物,若是被父皇知道了--”
“奴婢求六皇子幫幫奴婢!奴婢感恩不盡!”
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連忙躬身下去。
“好。”
我沒想到殷梓彥竟會應得這樣痛快,木然抬起頭,見他的臉上同時流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