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梓珺手臂上的傷口尚未痊愈,於是我便跟著他一道南下。
臨行前,我曾去見過殷梓彥,將殷梓珺的舉動一一告知。殷梓彥隻是聽著,並未有過多交代。
還沒到達衛陽郡,我便覺得周圍的氣氛已有些不同。
烈日當頭,除了濃濃暑氣,和龜裂的土地,還隱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朽味兒。
麵黃肌瘦的百姓互相攙扶著,艱難的朝著相鄰的州郡轉移。
殷梓珺並未大張旗鼓,除了朝廷的人,就隻帶了幾個身手利落的貼身侍衛。
“微臣恭迎七皇子!不知七皇子親自前來,有失遠迎還請七皇子恕罪!”
衛陽郡守蔣昆站在官邸前,率眾迎著殷梓珺。
殷梓珺掃視一圈,才示意眾人起身。
“七皇子請用茶。”
才進入官邸,立刻有人將沏好的茶端上前來,雖不及鳳凰水仙味道好,卻也能嗅出是上好的茶。
“旱情如何?”
才一落坐,殷梓珺便開門見山,眼睛盯著茶杯,卻一口也不動。
“這附近的水源都已近幹涸,又一連多日不降雨,也隻有水庫還有些餘水。”
“距離此處最近的水源,在哪裏?”
“是滄河,隻是滄河屬雲國境內,我們沒辦法取水。”
“那可以取的水源可有?”
“這裏多山少水,最近的河流,也要到晉安郡才有。”
天不降雨,如果無水可調,便沒辦法解決旱情。
殷梓珺明白這個道理,便也不再多問。
“七皇子一路舟車勞頓,微臣已安排了住處,就請七皇子先稍作休息,再行議事不遲。”
“不遲?”
殷梓珺緩緩抬起因為沉思而一直垂著的眸子,眸光並不鋒利,卻已叫人心生忌憚。
蔣昆本就對殷梓珺有幾分敬畏,此時自知說錯了話,神情更為局促。
“這白毫銀針,需用甘泉衝泡才好。”
男人的語氣平緩,視線掃過麵前尚且溫熱的茶。
“蔣郡守為泡這茶,可是花了一番功夫的吧?”
像是已經糾結了半天,蔣昆再也撐不下去,本就弓著的身子又往下探了探,“微臣知罪!微臣隻是怕怠慢了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