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不喜言笑,每日,大多時間都是在看奏折,閑心倒是少了很多。
視線在折子上又停留了些時候,男人才微抬了抬頭。
見他朝我伸手,我連忙將茶又往前送了送,殷梓珺端起茶盞,若有所思的淺嚐一口。
這個皇位,殷梓珺坐得搖搖晃晃。
羅貴妃、何緒昌、袁朗譽,個個奸狡圓滑,老謀深算,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任誰擺一道難題,都夠殷梓珺為難上一陣子。
好在,為防外戚獨掌大權,他讓殷廷奕做了輔政大臣,如此一來便可有所牽製,這於殷氏江山,於皇權,也是有幾分好處。
可是殷廷奕,又何嚐不是在算計於他呢。
殷梓珺隻喝了一口,又接著看起了奏折。
“皇上自用過晚膳到現在,已經一連看了幾個時辰,不如歇會兒吧。”
沒有人來請安的時候,殷梓珺一直這樣勤政,冊冊奏折,勢必親自細細閱來。
聽見我說話,他不由抬了抬頭。
“夜深了,讓奴婢伺候皇上就寢吧。”
殷梓珺這才朝窗邊瞧了一眼,屋內屋外都安靜的很。
男人輕撚眉心,終是站起身。
重新回到殷梓珺身邊,我做起事,依舊是這般熟稔。
而他看我時的眼神,卻還是這般冷淡。
將男人的衣裳掛好,放下床帳,我心中暗暗輕歎一聲,吹熄了桌上燃著的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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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叩見皇上,給皇上請安!”
殷梓珺登基以後,袁朗譽來頤和宮的次數多了不少,每次都是將旁人支開,機密得很。
“國舅免禮。”
殷梓珺對誰都是以禮相待,不遠,也不近,這反而令袁朗譽有些放不開手腳。
“臣聽聞皇上日夜勤勉,特意尋了些古方。”
說著,袁朗譽從袖中取出一隻小玉瓶,躬身放在桌子上。
“皇上隻需在覺得疲憊之時,放在鼻前聞上一聞,便會覺得提神醒腦。臣已經試過了,的確功效了得。”
殷梓珺擱下筆,伸手捏起那隻小瓶,隻是看了看,便又放下。
“有勞國舅的一番心意。”
將瓶子放下,殷梓珺重新拿起筆,懸在紙上。
像是在等袁朗譽再開口,又像是在想著什麼。
房間裏,頓時陷入一陣靜默。
抬頭間,我恰好看見袁朗譽在瞧我,那眼色,分明是叫我出去。
這幾日,我早已習慣了,於是不等他說話,我便識趣的朝殷梓珺道:“皇上--”
“鳳兒,過來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