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梓珺頭也不抬,輕聲吩咐。
我看了袁朗譽一眼,見他臉上略顯尷尬,我連忙應聲,“是。”
殷梓珺並沒有看奏折,而是在一張空白的紙上隨意的練著字。
他寫了一個“永”字,自己瞧了瞧,然後微微蹙眉,在旁邊又重新寫下一個。
我記得,太傅曾對我說過,這個“永”字,具備楷書的八法,寫好這個字,所有的字便都能寫好。
於是,隻這一個字,我便塌下心來,練了整整一年。
我稍偏頭,看著殷梓珺的這個“永”字,雖然在我看來,明明已經寫得爐火純青,可從他的表情看來,卻似依舊不大滿意。
“國舅可還有事麼?”
見袁朗譽遲遲未語,殷梓珺一邊寫字,一邊漫不經心的問出。
忍了這許久,袁朗譽見殷梓珺並沒有支開我的意思,終是忍不住開口。
“臣確有一事,想稟明皇上。”
“說吧。”
“是。”
袁朗譽沉了沉,才道:“皇上已登基為帝,勤政固然是件好事,可也不能不考慮綿延皇嗣之事。”
袁朗譽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看著殷梓珺的表情,見他在聽,也並未有何不悅,才接著道:“皇上登基已有些日子,後宮卻一直虛位,臣以為,皇上也該考慮一下立妃的事了。”
袁朗譽說完,殷梓珺正執筆寫到“永”字的那一挑勾。
他並未急著回答,而是穩穩的,寫完剩下的兩筆。
好字!
他的筆向上一提,我心中不由欽佩。
這一次,比他之前寫的幾次,還要漂亮許多。
而袁朗譽,卻有些坐不住了,他悄悄抬頭看了一眼殷梓珺,卻看不到任何不一樣的情緒。
殷梓珺似是對最後寫的這個字還算滿意,擱下筆,抬起頭看向袁朗譽。
就在袁朗譽想再次開口的時候,隻聽男人神色不變的輕聲道:“那就暫且先按國舅的意思辦。”
“皇上聖明,臣領旨!”
袁朗譽忙從座上站起,朝殷梓珺行禮。
“臣明日便交由禮部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