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站起身朝外麵道:“孟川,備朕的禦輦,送皇後回宮。”
這一下,殷梓珺當真拒絕得讓袁景茗再難開口。
袁景茗終是沒有再說什麼,她依舊笑著,朝殷梓珺福了福身,端莊的轉身,帶著亦玉,出了禦書房的門。
我收拾了碗筷,將那兩碗點心留下。
大婚之後,殷梓珺對袁景茗,一直不遠不近,不冷不熱,最基本的關心倒是有的,可這反而令袁景茗不好說什麼。
晚些的時候,我到殷梓珺身邊,低聲問道:“看了這麼久的折子,皇上餓不餓?”
殷梓珺沒有抬頭,隻是搖搖頭。
我看了一眼桌上精致的點心,突然有些不忍,那畢竟是袁景茗的一片心意,要怪,就隻能怪袁朗譽那些急功近利的舉動,連累了自己的女兒。
見他依舊忙著,我也不再做聲,泡了鳳凰水仙,端到他的麵前。
茶才剛放下,便見殷梓珺放下手裏的折子,將茶端起。
那些點心,畢竟是亦玉來問過我之後才叫袁景茗做的,所以,我不由又問了句:“皇上,那些點心……”
“先放著吧。”
不等我說完,殷梓珺便做下決定,然後,吹了吹碗裏的茶,輕啜了一口。
於是,我也不再多說什麼。
“皇上!”
外麵,是孟川的聲音。
“進來。”
時候已經不早,這個時候孟川來,想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啟稟皇上,陸將軍已將邊境叛亂平定,準備擇日歸京。”
“嗯。”
殷梓珺點點頭,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果然,第二天的時候,我再次見到亦玉。
“淩霄姑娘。”
殷梓珺早朝的時候,亦玉便來了。
我略一點頭,朝她笑笑,便繼續打掃起來。
“淩霄姑娘每日侍奉皇上,當真辛苦。”
她幾步走到我身邊,故意和我靠得親近。
我一笑,淡淡道:“皇上不嫌棄奴婢,是奴婢的福氣,怎敢再提辛苦二字。”
亦玉聽了,忙吐了吐舌頭,以示自己說話不小心。
“往後喚我淩霄便好,不必這般客氣。”
她聽了,立刻點頭笑笑。
頓了頓,她終是在我旁邊低聲問出:“昨天晚上,皇上有沒有吃娘娘做的點心?”
我知道她必有此問,於是便真真假假道:“這幾日皇上一直操勞,昨個晚上乏了,早早的便睡下了。”
看著她眼中閃過的失落的表情,我又道:“不過皇上對娘娘當真體貼,不然怎會動用禦輦送娘娘回宮。”
我邊說,邊瞄了她一眼,見她又恢複了之前的笑意,我心裏歎道:枉她生得一副伶俐模樣,又跟著聰慧的主子,卻是個實心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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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泊釗回京的時候,殷梓珺親自率領眾臣,前來迎接。
“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陸泊釗自先帝在時,便已經是驃騎將軍,他看上去,和殷廷奕一般年紀,可多年的戎馬生涯,讓他看上去英武挺拔了許多。
“將軍免禮。”
殷梓珺稍傾身將他扶起,道:“朕已在正殿設宴,將軍隨朕一同前往吧。”
陸泊釗受到如此禮遇,連忙行禮道:“是,臣遵旨!”
宴會之上,我才發現,陸泊釗身邊坐的,竟是個女子,她一身男子打扮,讓我差點誤以為,她是陸泊釗的副將。
“此番平定邊境叛亂,陸將軍立下戰功,朕,敬將軍一杯!”
見殷梓珺率先舉杯,陸泊釗連忙拿起酒杯,側過身來。
“臣為先帝和皇上賞識,為襄國效力是臣職責所在!”
說著,兩人一飲而盡。
殷梓珺放下杯盞,眉眼一挑,“陸家三代,皆為虎將,為襄國立下戰功無數,今日,朕便晉封陸泊釗為大將軍,賜金印紫綬,統帥三軍!”
在場眾人聽了,無不驚歎。陸泊釗年紀輕輕,便已任大將軍之職,如今風光無限,往後更是前途無量。
看著太監高長手裏托著印綬走來,陸泊釗臉上毫無驕躁之色,站起身,穩穩的走到大殿中央,一手刷的掀起衣擺,拜倒在地。
“臣叩謝皇上恩德,臣必當誓死效忠大襄!”
坐在陸泊釗坐位旁邊的女子,看見陸泊釗手捧印綬回來,頓時咧開唇角笑了出來,露出一排貝齒,絲毫沒有尋常女子的嬌羞扭捏。
“本王也敬大將軍一杯。”
當殷廷奕端起酒杯,朝向陸泊釗的時候,我的視線,立刻不由自主的追隨他而去。
今日再見,他仿佛和我入宮之前一樣,那般風流倜儻,唇角邊,勾著陰柔的笑意,與殷梓珺大婚那日相比,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