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梓曜的臉色,看上去並不大好,想必他們剛剛在外麵談了什麼,氣氛似是有些沉悶。
我朝他們兩人分別欠了身,便站在一旁。
“蘊凝睡了?”
“是。”
方祉宜聽了,點點頭,朝殷梓曜道:“蘊凝沒事,你也該放心了吧?”
殷梓曜沉了沉,向方祉宜行了禮,“母妃費心了。”
“你們都是我的孩子,什麼費心不費心的。”
“是,母妃保重身體,兒臣就先回去了。”
“嗯。”
見殷梓曜離開,我亦朝方祉宜道:“奴婢也該回去了。”
“皇上近來,還是這般勤政嗎?”
“回太妃娘娘的話,皇上與大臣們議事、批折子,經常忙至二更。”
“皇上有這份心自然是好的,可再怎麼說,都要保重龍體才是。”
“是,奴婢回去定當將娘娘的話帶到,平日裏也記著多勸著些皇上。”
“有你在皇上身邊,還算叫人放心。”
說著,她麵露慈愛朝我笑了笑。
“你回去吧,蘊凝這裏你且安心。”
“是。”
離開雲徽宮,在回頤和宮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著今日的事。
殷梓曜為人,從來都是淡如清茶,我從未見過他這樣緊張過誰,再加上陸蘊凝反複躲閃的樣子,莫非--
再聯想起方祉宜的話,我已明白了大概。
隻是,他們如今,到底算是兄妹!
“啟稟皇上,下個月便是太後娘娘的壽辰,不知皇上準備如何安排?”
才回到頤和宮,便聽孟川如是說著。
殷梓珺垂下托著折子的手,望著桌上某處,片刻之後,道:“還按去年的辦吧,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是,那屬下就安排下去了。”
殷梓珺點點頭,又垂下頭去,提起朱砂筆,在折子的空白處寫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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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梓珺與羅佩真的關係雖然早已勢同水火,可表麵上看起來,依舊風平浪靜。
他讓孟川找來了江南一帶最有名的戲班子姑蘇班,挑了羅佩真最愛聽的幾出戲,又足足練了半個月,才讓他們在壽宴當日登台獻唱。
前來祝壽的人,大多都是投其所好,帶了極為名貴的玉器,獻給太後娘娘。
一身絳紅刺繡鑲金鳳袍,讓羅佩真此刻顯得貴氣十足,眉目間的七分傲氣,更讓她看上去是那麼不可一世。
“今日母後大壽之日,朕特意準備了這塊福壽石獻與母後,願母後萬壽無疆。”
這塊福壽石,是用一整塊精細的黃龍玉雕刻而成,上麵的“鬆鶴延年”栩栩如生,真真令人驚歎。
羅佩真對這份壽禮顯然滿意,左右瞧了瞧,笑道:“皇上有心了。”
“母後,臣妾也準備了壽禮。”
袁景茗自然不能空手,她讓亦玉將一隻紫金玉鐲呈到羅佩真麵前,恭敬道:“臣妾的一番心意,還請母後笑納。”
當著眾人的麵,羅佩真也不好挑剔什麼,隻看了那水潤的鐲子一眼,淡淡“嗯”了一聲,算是收下。
孟川得了殷梓珺的示意,朝戲台上做了個手勢,鑼鼓便聲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