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珠,浸潤了衣裙,瞬間蔓延開去,在莊靜怡的胸口繪出了一朵絢爛的牡丹來。
那一片殷紅在蕭老太君的眼前綻開,蕭老太君隻覺得漫天蓋地的紅,撲麵而來,整個人頓時震驚住了:“我,我,不,不,不……”她不住的哆嗦著,想要說不是她下的手,可是剛才站在莊靜怡麵前的隻有她!
“不,不是……”蕭老太君茫然的四下裏張望著,兩隻眼睛木然的,沒有焦距,眼前一個個的全都莊靜怡的麵龐,圍著她,不住的冷笑著,蕭老太君頓時驚惶起來,聲音漸漸的高了起來,“走,走來,不,不是我!不是我~~!”
樂娘在霎時愣神之後,展開身形,撲過去,在莊靜怡堪堪要摔到地上之前,抱住了莊靜怡,手指急點,封鎖了莊靜怡胸前的幾個大穴道,轉身大聲吼道:“快,回去請石先生過來!”
“是。”站在一邊的婆子,趁靜安侯府的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展開身影,縱身飛上了一匹馬,雙腿猛地一夾馬背,朝著勇毅伯府疾馳而去。
魏媽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臉色發白:“姑娘,姑娘!”尖叫一聲,就朝著步淑慧撲了過去,手還沒有碰到步淑慧,就被樂娘攔住了,“姑娘此刻不宜挪動。”
“姑娘,我可憐的姑娘,你,你怎麼可以……”魏媽媽使勁的抹著眼淚,“樂,樂娘,姑娘,她,她不會有事吧?”
樂娘猛地一皺眉,想要不說話,最終卻還是開口回了一句:“要等太醫來了,才能知道。”
“我,我……”
“姑娘!”秋香緊緊的拽著魏媽媽,“媽媽,媽媽,姑娘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是的,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魏媽媽也緊緊的秋香,仿佛隻有這樣,才能互相汲取力量,才能支撐著不倒下去。
“你們去顧著些夫人,姑娘已經出了意外,夫人可不能再出什麼意外。”樂娘被這兩個人在一邊絮絮叨叨,不間斷的說話聲,攪得腦袋一陣發疼,她清晰的感覺到,懷中的莊靜怡正在不住的顫抖著,可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卻又不好細細替女孩子家檢查,於是說話的語氣,就有些生硬和不耐煩。
魏媽媽和秋香看著莊靜怡,兀自不肯離開,可在對上樂娘那雙宛如來自地獄一般的眼睛,猛地閉上了嘴,腳下一動,就退到了徐氏的身邊。
靜安侯府的大門前,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勇毅伯府的人,把莊靜怡團團圍在一起,一臉警惕和戒備的看著靜安侯府的人,仿佛隻要靜安侯府的人有絲毫的動作,她們就將撲上去,決一死戰!
靜安侯府的人,則是一臉的不敢置信,呆愣的看著勇毅伯府的人,一時間竟然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作。
蕭老太君的尖利的聲音,在靜寂的大街上回蕩著,一遍又一遍:“走,走開,不,不是我~~”直至聲音已經有些嘶啞,水媽媽和秀雲想要阻止,怎奈蕭老太君被這意外嚇住,臉上滿是茫然,用力的掙紮著,已經有些歇斯底裏。
蕭雲峰沉著臉,正滿臉陰森的朝著書房走去,剛才的事情發展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向著不受控製的方向而去。
“老,老爺,不,不,不好了……”仆役跑得氣喘籲籲,一臉的驚慌,連聲音都是哆嗦的。
蕭雲峰隻覺得心“突突”的狂跳起來,凜凜的,懸在半空中,猛地轉身,淩厲的盯著跌撞著而來的仆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把升到胸口的驚懼壓了下去:“站著,好生說話,如此慌張,成什麼模樣!”
“老,老爺,不,不,不好了。”仆役終於跑到了蕭雲峰的麵前,一臉慘白的喘著氣。
“發生了什麼事?”蕭雲峰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十分的平靜,可是不知為什麼聲音無端的卻有些發虛。
“老,老太君,殺,殺,殺了二少奶奶~~”仆役結結巴巴的終於把話說完整了。
“你,你說什麼?!”蕭雲峰猛地伸手,拽住了仆役的衣襟,圓瞪了雙眼,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仆役。
“老,老太君殺了二少奶奶!”或許因著已經說過一遍,仆役這一次再說出來的時候,居然流利了許多。
徐氏在蕭老太君的尖銳叫喊聲中悠悠的醒了過來,伸手揉了揉依舊有些發脹的後腦勺,慢慢的睜開眼睛:“我,這是,怎麼了?”
“夫人,你醒了?”魏媽媽頓時狂喜起來,此刻勇毅伯府這邊已經沒有了主事之人,此刻徐氏醒過來了,魏媽媽心中就算是有了主心骨了!
“這,這是哪裏?”徐氏皺了皺眉,蕭老太君的生意實在是太過尖銳,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發生了什麼事情?”
“夫人,姑娘,姑娘她……”魏媽媽的眼淚頓時就流下了,“夫人,你要救救姑娘!”
徐氏猛地就清醒過來,伸手就拽住了魏媽媽:“你,你說什麼?怡姐兒,她,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