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昊露齒一笑:“勇毅伯一家一直為大齊守著南疆,勞苦功高,我皇家無論如何都不會做那種卸磨殺驢的事情,否則以後誰還會替我元家賣命?既然四哥得罪了勇毅伯府,我作為阿爹的兒子,自然有義務安撫一下人心的。”
錢哥兒吸了吸鼻子,自然不會真的相信元知昊的說的話,這幾日相處下來,他總是是明白了,元知昊的很多話,都要反著聽的!
“五爺打算如何安撫人心?”錢哥兒也不去戳穿元知昊那堂而皇之,他隻要領會元知昊想要幹什麼,然後知道怎麼做就是了。
“我聽四哥說勇毅伯家有幾條海船,正好我十分的缺錢,不知勇毅伯肯不肯允一條出來給我,也讓我賺一些小錢花花。”元知昊頓了頓,朝著錢哥兒燦爛一笑,“這錢呐,不論是誰都喜歡的,隻是這賺錢的途徑,卻是要小心才行,千萬不要一個大意,就……”元知昊深深的看著錢哥兒,一字一頓,“陰溝裏翻船了!”
“五爺!”錢哥兒聽的悚然而驚,“四爺打算拿海禁開刀?”
“啊,你說什麼?”元知昊一臉的茫然,“誰說四哥要拿海禁開刀?你從什麼地方聽來的消息?這話若是傳了出去,讓四哥知道了,隻怕你要吃不下了兜著走了!”
錢哥兒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元知昊的言外之意了,於是笑著點頭道:“五爺,你看,昨兒個說的,幫你買海船的事情,這個,是不是……”
“買!爺出海,自己買著放在家裏瞧熱鬧!難道不行麼?”元知昊瞪了錢哥兒一眼,用力地搖了一下紙扇,瀟灑至極的向著船上走去:“軒哥兒,你可挑到好的了?好歹也給我剩一個,可不要全都挑了去才是!”
錢哥兒落後元知昊一步,看著元知昊的背影,伸手招了一個小廝過來,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這才笑著轉身向船上走去,小廝卻腳下一動,整個人身影頓時隱沒在陰暗裏。
這一日下午,勇毅伯府來了一個極為意外的客人,錢家的當家媳婦竟然上門拜訪,探望身受重傷的莊靜怡。
那時候,莊靜怡正好喝了藥,睡的昏昏沉沉的,錢家的當家媳婦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在莊靜怡的房間裏,絮絮叨叨的和徐氏說著閑話,一直說道夕陽西下,勇毅伯府要擺飯了,徐氏正打算留飯,錢家的當家媳婦卻告辭了,怎麼也不肯吃飯,還拿出了兩棵五百年的人參,說是讓莊靜怡補身子。
五百年的人參,可是個稀罕的東西,那真的是有錢無處買,有價無市的東西,錢家竟然一出手就是兩棵,這也算是特大的手筆了!
這麼珍貴的東西,徐氏自然不肯收,兩人推讓之間,錢家的當家媳婦笑道:“夫人不必客氣了,我們兩家原本就是通家之好,這些區區身外之物何止掛齒?隻是剛才跟夫人說的海船之事,還望夫人記在心上!”說著,不論徐氏怎麼說,她卻轉身走了。
徐氏拿著那兩棵人參,任是想破了腦袋了也想不出錢家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遲疑了一會兒,徐氏拿著人參去了外麵書房。
莊誌鵬正在書房裏看書,見徐氏進來,抬了抬頭,並沒有起身說話,徐氏也不以為意,徑直走過去,把人參盒子放在書桌上:“老爺,這是今日錢家送過來的。”
莊誌鵬並不以為意,雖然和錢家來往不多,但是兩家偶然還是有走動了,聽說了莊靜怡的消息,過來探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既然送來了,就收著,找個機會回禮也就是了,何必巴巴的拿過來給我看。”
“老爺。”徐氏頓了頓,還是開口,“妾身隻是覺得這個禮物太過貴重,所以才……送過來給老爺瞧瞧,若是有不妥,還是立刻送還回去的好。”
“不就是兩棵人參……”莊誌鵬雖然心中不悅,但還是打開了盒子,卻在蓋子打開的那一瞬間,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盒子中的人參根須俱全,隱隱的就如一個胎兒模樣,不由得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