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遊船上的四個人都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開口求救,當下互相對視了一眼,元翰笑道:“對方既然找上門來,我們也沒有在回避的道理!否則傳了出去,讓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都是一些孬種呢!”
莊靜怡聞言,抬眉看了一眼元知昊,隨即扭頭看向船舷外的湖麵,擺明了不想與她無關。莊靜敏笑著站起來道:“妹妹,我們進船艙了去吧。”
莊靜怡應聲站了起來,跟著莊靜敏進了船艙。
這時候元翰已經站起來,朝著小船上的青衣男子拱手:“不知客人有何煩惱?”
青衣男子也朝著元翰拱了拱手:“不敢瞞公子,在下船太小,老人家不習慣小船,因此才不得已叨擾公子。”
元翰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理由,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扭頭看著,元知昊。
莊靜敏在船艙裏聽著,不由得心中也疑狐起來,元知昊的這艘遊船,隻要有眼睛的人,都應該能看出來,這船上的人非富即貴,可是對方竟然還能提出這個要求,除非對方根本不懼豪門貴胄!
元知昊笑著上前,朝著青衣男子拱手致歉:“這位客人,非是小可不講情麵,隻是因為船上有女客在……,不方便待客……”
元知昊的話沒有說完,對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老朽已經被黃土埋了大半截的脖子,便是想做些什麼,也已經有心無力了!”蒼老的聲音,突然之間有些暴躁,“就你們這些迂腐的,滿口的聖人道理,聽上去個個慈悲至極,其實最心冷心硬的!”
這聲音最後一句,說的中氣十足,與他所說的那種黃土埋了大半截脖子的模樣實在是反差太大!
老者的這話,說的已經十分過份了,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元翰和元知昊就不用做人了!可是因著這一句話,把人接上船,元知昊卻有些不甘心,氣氛頓時僵住了。
“五爺,讓老人家上船吧。”莊靜怡不知何時從船艙裏出來,站在元知昊的身後,看著挺直了脊背站在小船上的青衣人,難得的主動開口和元知昊說話。
元知昊扭頭看了一眼莊靜怡,想從中看出一些什麼異色來,可是莊靜怡清清淡淡的站著,兩隻眼睛看著前方。
元知昊順著莊靜怡的目光望過去,卻見前麵除了白茫茫的湖水,什麼也沒有,連一隻飛鳥兒也沒有,不由得心中有些鬱悶。
元翰卻已經回過神來,笑道:“妹妹向來是個心軟的,最是敬老憐貧的,果然今日又動了慈悲之心了。”說完,便吩咐船上的仆役,“還不快搭了引橋,請老丈和這位小哥上船。”
“這才像話!”小船上又傳來蒼老的聲音,那仿佛理所當然的模樣,讓元知昊和元翰互相對視了一眼。而莊靜怡心中對這個老者卻越發的好奇了。
既然主家吩咐了,仆役們自然就加快了動作,才一會兒時間,就搭好了引橋,青衣男子彎腰,鑽了小小的船艙,不一會兒又出來,手上卻多了一個身穿黑衣,須發皆白,卻滿臉紅光的老者。
元翰和元知昊驀地就瞪大了眼睛。
這兩個人的異常自然驚動了莊靜怡,莊靜怡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盯在了黑衣老者身上。
莊靜敏這時候也出來了,站在莊靜怡的身邊,看著被青衣男子抱在懷中的黑衣老者,輕輕的蹙了蹙眉。
莊靜怡挪了挪腳步,站到了莊靜敏的身邊,悄悄的觸了觸莊靜敏的手臂,朝著黑人老者輕輕的努了努嘴,莊靜敏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莊靜怡稍安勿躁,莊靜怡忙垂下頭,口觀鼻,鼻觀心,裝出一臉的嫻靜來。
青衣男子身手十分的矯健,手上抱著一個人,卻還是輕若無物一般的上了引橋,一步一步步履沉穩上了大船,彎腰,小心翼翼的把黑衣老者放在了椅子上,自己身子一則,腰背筆直的站在了黑衣老者的身後,隻是那看向老者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敬畏和諂媚,可是神情卻十分的敬重。
對!就是敬重!
莊靜怡這兩人的關係好奇起來,因之,對那個老者的身份,越發的好奇!
元翰一見老者坐穩了,忙上前彎腰行禮:“老丈請了。”
黑衣老者翻了翻眼皮,掃了元翰一眼,用鼻子“哼”一聲:“原來是個繡花枕頭。”
元翰頓時黑了臉,但是他為人向來十分的圓滑,倒也沒有當場翻臉,耐著性子等老者的下麵的半句,可是人家卻已經扭開了頭,不再理他了。元翰不由得氣結,這請上船的感情不是客人,而是祖宗了?!
元知昊看了看黑衣老者,又看了看元翰,嘴角勾了勾,自以為瀟灑非常的整了整衣襟,這才向前走了兩步,一臉笑容的彎腰給老者行禮:“這位老丈請了。”
黑衣老者的目光移過來,落在元知昊的身上,眼白從下向上慢慢的翻了上去,最後那黑色基本不見了,這才“嗤”了一聲,不屑的開口:“原來是個銀槍蠟樣頭。”
“呃!”元知昊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彎下的腰,突然之間直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