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選在暖東，趙媳婦訂的位子。
趙媳婦穿得很招搖，我穿得很得體。
她把頭發解下來散在肩膀上剛好掩蓋了那條寶藍色裹胸小洋裝無肩帶部份，引起無限遐想，再外麵搭一件白色小披肩、腰間再束一條白色腰帶，白色的魚眼襪配寶藍色的高跟鞋。全身的重點是低胸，看得出她壓抑了很久，嫁人之前她一直花枝招展，衣服的布越少她越喜歡，婚前有幾次跟她逛街的機會，那是我是發自內心想慫恿老板直接賣兩卷線給她，結婚以後她樸素得像隔壁做手工的阿姐。
難怪她反複囑咐要我端莊，這樣才能襯托出她的囂張。
那天我穿黑色襯衣和洗到發白的牛仔褲，跟周簡分開以後，我就不怎麼重視個人形象也不怎麼修邊幅，衣服永遠隻有黑白灰三種，雖然是顏色經典但是卻嚴重突顯我的人生黯淡無光。
我跟趙媳婦約在暖東門口等。
我在門口杵了很久她才來，她才剛踏進門口，有個經理模樣的男人夾著對講機走過來給我們引路還噓長問短關心我們平時有沒有按時吃飯。趙媳婦轉過頭甜甜地衝著他說了一聲謝謝便昂首走到他前麵不再搭理他，經理尷尬地退下。
我走上前跟她並排走，我說你這身打扮可是觸犯趙家家規的，你婆婆要是看到了明天就浸你豬籠了。
趙媳婦的表情反而得意起來，她在我麵前轉了一個圈說這可是趙一成首肯的，要浸那得把我們倆一塊浸了。
隔了一會她又說吃完飯他來接我。表情甜膩。
進到包間的時候陳水仁已經恭候在那裏，我們遲到了大約四十分鍾，十分不好意思。他微微一笑引我們入席他說，都怪我，我來得太早。
他把菜單分給我們示意我們點菜，我把菜遞給他表示既然是他作東當然還是由他作主比較好。
事實上點菜的學問我一點沒學到，人老了，臉當然是丟得越少越好。
我把煙掏出來擺在桌子上，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男人不喜歡抽煙的女人。這是一種行為暗示，有時候要拒絕一個人不一定要開誠布公的說出來，一個小動作小暗示就能讓對方知難而退。
結果很明顯，陳水仁是一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他對我這個行為沒有一絲反應，到是趙媳婦焦慮起來，她開始在桌子下找我的腳。而我沒看到預期效果，我很失望。
吃飯的時候，陳水仁一直很理性地挑選合適的話題調劑吃飯的氣氛，我放下碗筷開始點煙並嫻熟的吐煙圈，趙媳婦焦慮症發作開始在桌子下麵踢我的腳，我一直不給她反應，她沒有辦法開始問大家一些弱智的問題。
比如她問陳水仁喜歡什麼樣子的女人。
陳水仁立刻臉紅起來，我並不知道他曾經經曆過幾次滄海，但是以他如此出眾的外表跟人生的經曆，我認定他歸屬於一個演技嫻熟的派別。
他說，我自己也不知道。然後他過份強調感覺。
趙媳婦於是說像鍾曉意這樣的你覺得怎麼樣？
陳水仁端起麵前的杯子開始喝茶，沒有人說話，場麵突然變得尷尬起來，他站起來說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趙媳婦笑得很放肆她說鍾曉意，這下有意思了。
陳水仁從洗手間出來重新坐下，優雅地拿過桌上的餐巾擦幹手上的水，我在對麵看著，情緒突然澎湃起來，這年頭上洗手間會抽空洗手的男人也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