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洮縣,縣域一流宗門掩劍宗,主殿之內,眾長老商議對策。
這一刻。
昌洮城主汲元青時隔一年多後,又是在陳希來到昌洮縣衙之後,他突然再次登門,還真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常誌明心頭忽生些許悔意,因近幾年苦於修煉,以便晉級元嬰,宗門之事幾乎都交給大長老侯元甲代為處之,侯元甲也疏忽了此事,並未派人證實關於陳希的一些傳聞。
“汲元青前年過來,被老夫一掌拍在後背,若不是老夫手下留情,他早不知死在哪處;去年又來,被老夫帶著一眾長老弟子堵在宗門之外,灰溜溜地又走了;今年還敢驚擾宗門,他還真是恬不知恥!”
大長老侯元甲怒聲說道,話中之意倒是明顯,即便有汲元青有陳希在撐腰,但程度也有限,這一次還不是他一個人過來,簡直是狗膽包天,不知死活。
侯元甲所說,宗主常誌明皆都清楚,但心中總有著一絲不好的預感。這一次很突兀,也很刻意,且是在陳希來昌洮後,汲元青就迫不及待的催繳,他們必有圖謀。
“隨本宗過去,看看他到底是何意!自打陳希來到雲首府,這府衙縣域片刻不得安寧,我等還是小心從事!”常誌明老成持重慣了,不想結怨縣衙,但想自己的宗門低頭繳稅,他也從未考慮過。
清鹹道書劍派大長老在六清縣被陳希殺得敗逃,其雲首府分支兩儀劍派自然知曉,此刻兩宗強者幾乎都在六清縣駐守。
作為兩儀劍派暗中扶持的掩劍宗,竟然沒有聽聞到任何確鑿消息,可見掩劍宗宗主和一眾長老的清閑日子太久了,已出現不可饒如的懈怠與懶散狀況。還可證明一事,掩劍宗與兩儀劍派也非往日那般密切往來。
此外,也有雲首府縣域之間距離過於遙遠的因素,陳希在安長、法堰和六清縣域大殺四方,傳到昌洮的消息知者甚少,也造成了如今掩劍宗一直懷疑真假的心理狀態。
而早有準備的汲元青,已然摸透掩劍宗內部情況,對於陳希在其餘縣域之事,可以確定掩劍宗幾乎無人清楚。
就算汲元青身邊縣衙的一眾官員,都是一知半解,僅有少數親信才完全了解陳希的強橫,卻被他及早就下了封口令,並無外傳。
雙方戰前,探查對方消息準確度的不對稱,已經令掩劍宗處於下風。宗門之人卻毫無察覺,他們或許還沒有意識到汲元青這一次登門意味著什麼,反而還在憤怒不滿,打算再若前兩次般,趕走縣衙一眾。
若仔細揣測,怕是會細思極恐,或許掩劍宗早已被書劍派和兩儀劍派拋棄,有著折損陳希侍衛群實力的戰略意圖。
這一刻,掩劍宗宗主常誌明帶著十大長老與部分宗門弟子已經堵在山門之前,冷冷地看著昌洮縣城主汲元青以及他手下那六位早就變了臉色的官吏。
“常宗主,本官這次過來,就一件事——”汲元青麵色冷峻,高聲說道。
“汲元青,你若是登門拜訪,我等願意歡迎,若是想說催繳賦稅,就憋回去,掩劍宗可不是你管轄的所在。”大長老侯元甲冷聲打斷他的話,語氣極為不客氣。
“放肆!本官和你家宗主在此說話,哪有你胡言亂語的份!”汲元青冷斥一聲,停頓一下後,譏笑一句,“掩劍宗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你想如何放肆,本官接下就是!這會兒,閉上嘴巴,一邊待著去。”
“汲元青,你——”侯元甲老臉發青,指著他,已是勃然大怒。
“大長老不要動怒!”宗主常誌明淡淡一語,冷眼凝視汲元青半晌,扯出一絲笑意,“汲城主今兒的火氣可真不小,連我宗門的長老都敢橫加指責了,想必是有所依仗了!”
“自然!本官奉命催繳宗門賦稅,上至皇朝聖上,下至雲首府陳希大人,還有朝廷律法與明文,皆是本官的依仗!”汲元青故作聽不懂常誌明的暗諷之意,義正言辭的說道。
“說來說去,不過是賦稅之事!但你怒聲指責我宗大長老,有失官儀吧!若非,你是在我掩劍宗麵前擺你的官威不成!”常誌明冷聲說道,心頭也有一絲火氣上湧。
他從來都沒想到過,會被一個小小縣域城主在宗門一眾門人弟子麵前冷聲斥責,還說的頭頭是道,令自己不好反駁。
“官威?本官何來的官威?在你們掩劍宗麵前,本官豈敢有官威。”汲元青冷哼一聲,麵色稍顯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