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涵拉著穩婆緊著的問道:“你說這不會有什麼事吧?問她就說疼,也不知道到底怎麼的就這麼疼,我府裏之前也生了三個孩子,都不見是這樣的!”
穩婆也沒回夏涵的話低著頭怕是心裏也有不好的預感卻不敢說,這個時候主家人誰願意聽喪氣話,她來到幼荷屋裏,才瞧了一眼,這心裏就咯噔一下,恨不得給自己個大嘴巴,自己是早起沒看黃曆的,怎麼遇到這樣的事。
看著幼荷臉色慘白慘白的,眼珠子瞪的老大,都要從眼眶掉出來了似的,嘴唇發黑,明顯的身體已經沒了力氣,可是又不停的大吼著。
這樣的情況穩婆腦裏回憶了下,這輩子她也就在二十幾年遇到過一次啊,結果可是不好……
這生孩子死人的不是沒有,但是也分死法,穩婆記得那個產婦的死法可是想起來都渾身哆嗦,這輩子都要做噩夢的。
夏涵見穩婆直勾勾的看著幼荷卻沒有什麼動作,又是惱又是急,問道:“站著幹什麼?還不快給她接生!”
“六福晉,恕老婦沒本事,這差事怕是圓滿不了……”
“什麼?你什麼意思?”夏涵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穩婆為難道:“老婦倒是可以帶著給這位小娘子接生,隻是這大人……老婦不敢保啊。”
夏涵一聽也明白了,果然跟她擔心的一樣,看著幼荷就覺得不對勁,生孩子的確是疼,可是也沒見這樣嚇人的疼法,想必是難產,還不是一般的麻煩。
穩婆的意思是保不住大人了,那……夏涵小聲問道:“那孩子呢?”
“孩子也得看運氣了,若是出了事,六福晉能恕老婦的罪,老婦也能試試,卻實在不敢保證了。”
這穩婆也是幹了幾十年的老行尊了,大戶人家遇到了不少,出了事都是要鬧鬧的,她得事先說清楚了,別最後來怪罪自己害了她家的人。
夏涵猶豫了起來,她腦裏這個時候想起了她最不願意想起的事情——藥。
沒錯,七嬤嬤從老家弄來的藥,難道跟那藥有關?
若是如此,她再要舍母保子,豈不是罪孽深重?
夏涵不下這個保證,那穩婆是半點動作也不敢做,這幼荷的樣子她看得明白,真是晦氣透了,夏涵這做福晉的若是不說話,她是萬萬不敢動的。
七嬤嬤拉著夏涵勸說道:“福晉也看了,幼荷這樣子總不能就撂下不管了,怎麼也得讓那婆子先幫著生出來再做打算!”
夏涵心裏不安,躲閃著問七嬤嬤說:“嬤嬤,你說會不會是因為……”
“福晉的意思奴婢都明白,隻是這事奴婢可不能鑽牛角尖了,藥是奴婢給找的,是奴婢給熬好了送給幼荷吃的,再說了她自己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還是吃了,就是……當真因為那藥,也是奴婢的罪孽!”
“嬤嬤……”
“福晉,現在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福晉得拿主意啊!剛巴公公也傳了消息給六爺了,六爺一會兒回來,福晉怕是就做不了主了!”
七嬤嬤盯著夏涵,使著眼色說,夏涵明白七嬤嬤的意思,自己在這還能要那穩婆舍母保子,若是胤襸的脾氣,估計不會舍得大人死了,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到時候孩子保不住,大人也保不住,豈不是得不償失?
既然幼荷都這樣了,不如先將孩子生下來,再找大夫醫治,可能是那穩婆大驚小怪了!
夏涵自我安慰了下,又聽著幼荷那淒慘的叫聲,知道是一刻也等不了了,心一橫,來跟穩婆應下來,穩婆見福晉說話了,才敢下手。
她將被子掀起來,低下頭去看了看又用手探了探,嚇了一跳,這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呢,都叫了這麼半天,怎麼卻不見開呢?
難產是鐵定的了,隻是這是要胎死腹中的意思啊……
穩婆叫人將幼荷架住了,催著幼荷拚命的使勁,告訴她若不使勁,孩子就要死裏頭了!
幼荷雖然已經疼的快沒了知覺了,可是聽到孩子要死了,母性的本能叫她又活了過來,也不知道哪裏還有力氣了,全憑著本能用力。
一下下的半天,卻還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隻是那血卻流了滿床,到了地上,漫在屋子裏一股子血腥味。
因為房子本來就不大,幼荷的房間跟前堂就隔著一個簾子,那股子血腥味連蘇七月在外堂都聞到了,這味道聞起來十分惡心,蘇七月不是一個很敏感的人,都覺得不舒服,那邊木丹已經捂著鼻子一臉的厭惡,受不了出了院子裏去站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