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一路低著頭到了跟前卻不說話,蘇七月看著她,心裏不大痛快,似笑非笑的說:“怎麼?是我們在這礙事了?”說著蘇七月慢慢起身做出要避嫌的樣子來。
胤襸忙伸手叫她坐安穩了,再看著小柔有些不快,道:“你有話就說,不說就走。”
小柔這才支支吾吾的說:“是段格格剛才吐的厲害,可是又不讓我們來通知爺,奴婢擔心所以就擅自做主……”
蘇七月一聽心裏就煩得慌,說道:“既然這樣爺快去吧,再找大夫看看。”
胤襸有心想走,但是這飯還沒吃完,又覺得要是走了顯得對蘇七月不太重視,幸好蘇七月這樣說了,他便為難的起身,說道:“等晚些時候我再過來,你多吃點。”
蘇七月笑著點點頭,送著胤襸出了門,她眼睜睜的看著胤襸急匆匆的進了段巧晴的房裏,心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的疼。
她的手緊緊的攥著袖口,手心裏都是因為要強忍著痛苦而憋出的汗,小忠子看不過,一旁嘀咕道:“哪就那麼嬌弱了,過去不也是個幹粗活的?這下倒精貴了!”
蘇七月轉過身去瞧了小忠子一眼,然後回到屋內,再看著滿桌子的飯菜更是沒有胃口了,叫人都撤了,她昨夜休息的不好,隻想躺著補補覺
春兒在一旁陪著,拿著扇子扇著微微的風。
“春兒,你說段格格叫人來的還是小柔自作主張來的?”
蘇七月一般少跟下人說這些,可是今日她心裏麵難受,不找人說說更是委屈。
春兒歎了口氣,道:“主子是個仁厚的人,對誰都好,怕是有人就以為主子是好欺負的了。”
蘇七月坐起身來,在榻上定睛瞧著春兒,春兒話不多,可是心裏是明白的,她也喜歡春兒聰明,蘇七月抬高了一隻手拉著春兒坐了下來。
春兒有些明顯的局促,蘇七月知道春兒和自己是一樣的,雖然對彼此都是真心好,可是中間總是隔著什麼,不像是跟暄暄那樣坦誠,今日她聽著春兒說這些,心裏竟覺得暖暖的,這府裏至少還有人懂得自己,為自己著想。
蘇七月誠懇的對春兒說道:“你別怕我,咱們在這樣的地方,我若是沒有你和小忠子真是不知道要如何了,好在你們都忠心,我才有了依靠。”
“奴婢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蘇七月心灰意冷的笑道:“不然我還能依靠誰呢?那些個女人還是爺?”
“爺對主子是好的,隻是段格格花樣多罷了,這些日子又拉著爺打馬吊,成何體統。”春兒極力的想讓蘇七月能高興些,這幾個月她作為蘇七月的貼身侍婢都看在眼裏,蘇七月雖然表麵上對段巧晴沒有什麼不滿,也是盡心盡責的照顧她。
可是就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看著六阿哥的心思漸漸的不在蘇七月身上,而且跟段巧晴那麼親密都不痛快,何況是蘇七月自己呢?
蘇七月點點頭,無奈的說:“我知道你想我看開些,我自己也勸自己,咱們府裏不可能永遠不進新人,今日那段格格走了,明日還會有別的人,隻是我勸自己,有時候卻還是勸不動自己。你說的也是,爺喜歡她也就算了,可是近些日子愈發的玩物喪誌,我本以為段格格能是個賢淑的女子,卻不想盡是教會了爺些不正經的玩應。”
其實偶爾萬萬紙牌什麼的蘇七月覺得沒什麼,但是她聽說胤襸最近迷的很,可不就是玩物喪誌了。
可是這些話她不知道怎麼去勸胤襸,勸了他會聽嗎?怕是還要厭惡她吧?過去她害怕胤襸太執著於宮中權利,現在她更怕的是胤襸完全喪失了鬥誌。
蘇七月長長的歎了口氣,她望向窗戶外麵段巧晴的房門,知道自己是遇到了最大的麻煩。
又過了三日,琺琅的死依舊沒有查出來什麼,雖然桃兒在後院裏講的繪聲繪色,可是哪個下人敢去告主子的狀。琺琅家又沒什麼人了,自然也沒人追究,胤襸拿了些銀子叫人張羅了給埋了就算是了結了。
可是下人們閑來無事,卻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了這樣大肆發揮的好話題了。
才幾日功夫,竟然有人將琺琅的死跟此地的風水聯係到一起去了,甚至還有人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的,說胤襸這府邸過去竟然是當年被砍頭的努爾哈赤長子褚英住過的,自然是最不吉利!
這六阿哥給安排到這個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