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見胤襸回來了一擁而上,胤襸也顧不上他們,徑直的往屋裏走,曹無衣這打人的手還停在半空中,看到胤襸回來了,心涼了大半截。
曹無衣是個牆頭草,這個時候忙調轉回來跟著胤襸進了屋去,還故作關心的說:“妹妹好辛苦,可算是生下來了!”說著她故意往屋內喊道:“妹妹,爺回來了!”
胤襸到了內室裏,瞧了一眼孩子無恙錯過身去來到床前,興奮的說:“七月你給我又生了個小阿哥,我要好好謝你!”
可是蘇七月卻不說話,胤襸這才發覺蘇七月的不對勁,他湊近了了些,輕輕的握著蘇七月的手貼著她的臉,輕聲道:“七月?七月”
蘇七月聽到了,她知道胤襸就在她的身邊,此時此刻她真想栽在他的懷裏撒撒嬌,哭一場,可是她沒有力氣了,她甚至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
她覺得眼前一片的黑,自己是要死了嗎?
孩子出生了,哭了,胤襸回來了,就在她的身邊。
她是不是可以死了?可是她還想囑咐胤襸幾句話呢,但是她怎麼也張不開嘴,說不出話來。
蘇七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這麼死了,她的孩子出生了,胤襸也回來了,她卻要死了?她不甘心……
“七月!七月!”胤襸見蘇七月一點回應也沒有,愈發的緊張起來,“七月,你別嚇唬我,你快醒醒!七月!”
胤襸大叫了一聲,蘇七月隻覺得眼前的一片黑猛地一閃亮了起來,像是魂魄被召了回來,“爺……”
她很想說話,但是努力的也隻吐出來這一個字。
胤襸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他害怕了,顫抖著手將被子掀開,床上都是血……
“七月……”
胤襸站起身來,對著人吼道:“大夫呢!禦醫!找禦醫!”
春兒跪在地上哭起來,喃喃道:“爺忘了,這沒有禦醫啊。”
對,這不是京城。胤襸的心瞬間暗了下來,他這是在一個什麼地方啊!他糊塗了,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在哪裏。
他清醒了,不是酒醒了,而是整個人都清醒了。
胤襸環顧著四周,這熟悉又陌生的房子,此刻細細看來才發覺了這裏的殘敗,他怎麼在這裏?
他早就在這裏了,是被他的皇阿瑪給趕到這裏來的,他怎麼忘了?他竟然不在意了?
如今蘇七月危在旦夕,他才想起這些事來。
大夫被拉著進來給蘇七月又號脈,隻見他不住的搖頭歎息,胤襸一把將他抓起來,拽著衣領子,吼道:“開藥啊!”
“爺,這個草民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
那大夫出了滿腦門子的汗,可是這個時候他也不敢隱瞞,隻好仰起頭來,顫顫的說:“爺,側福晉怕是不行了。”
胤襸一把將大夫推到在地,“你說什麼鬼話?再胡說現在就砍了你的頭!”
大夫委屈跪在地上磕頭求道:“草民家中還有父母妻兒請爺饒命啊!”
胤襸不是真的想殺了他,胤襸還不至於是那麼糊塗的人,可是他現在亂了方寸了,大夫都說救不了那該如何是好呢?
一旁的穩婆腿早就站不住了撲通倒了下來,手腳發軟癱在地上。
這個時候小義子跑了進來,喘著說:“爺!陸先生求見!”
陸先生?胤襸怔了怔,腦子都亂了,一時間沒想起來是哪個陸先生,想了下才反應過來是府裏給幾個孩子教書的陸離。
這陸離是胤襸親自選進府的,不過這後院的事胤襸平時少管,後來給安頓好了倒是也沒再見過。
這個時候一個教書先生來添什麼亂?胤襸煩的很,擺手打發說:“不見不見!”
“陸先生說有法子治側福晉!”
“真的?”胤襸大喜,顧不得許多,忙大步出去。
陸離正在院子裏等著呢,見了胤襸就要行禮,胤襸拉著他起身,“免了免了,你懂醫術?”
這個時候了大家都亂了,倒是陸離還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態,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爺放心,草民的父親是郎中,草民自幼也跟著父親治病救人,尤其是這難產血崩,草民家有良方。”
“太好了!快!”胤襸拉著陸離往裏進。
陸離還稍稍有些推辭,怕衝撞了,胤襸這個時候哪裏顧得上那些個繁文縟節,拉著陸離到了蘇七月的床邊。
陸離定睛打量著蘇七月,微微的縮了縮眉頭,心沉了下來,他雖然有方子,有些把握,可是看著蘇七月受了這樣的苦,心裏竟有點不是個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