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梵捕捉到她偷偷顧著自己發呆的神情,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納悶。
“該幫我梳理頭發了吧?”他忍不住提醒。
她大夢若醒,”啊,是。”
穀梵挑盾看著她急急地到一旁的雕花台上找著了一柄玳瑁梳,然後匆匆忙忙地跑了回來,舉著梳子不知從何下手。
“要……梳頭嗎?”段巧晴訥訥地問道。她隻有幫爹梳束過發髻,實在不太明白王爺都是怎麼打理頭發的。
“幫我將發梳順,取兩鬢各一繒長發往後柬結住,再用玄色巾係紮住就成了。”
他素來不愛綰髻或在發上搞什麼花樣,那是京裏一些風困客沒事愛玩的把戲。他隻要微束發絲,不教滿頭長發隨風拂亂了就行。
段巧晴點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小手輕柔地細細梳過他的發。
那溜過手心、指縫間的柔軟韌度,輕滑又有力……他的發也像他的人,充滿著朝陽般的蓬勃生命力,卻又如此親和柔滑。
她愛不釋手地梳著,讓他長長的發絲自敏感的手心滑過,然後周而複始、一次又一次地梳整著。她突然覺得全身充滿了一種深深的幸福感。
她的動作溫柔似水,那手勁柔軟順暢得連最細心的侍女、丫鷥也比不上,穀梵的腦際、發際被她擺弄梳撫得舒適且暖洋洋.他舒服地閉上了眼睛,隻留身體的感覺去感受著舒服的撫觸梳理。
好舒服……他滿足得幾乎忘情地呻吟出聲,雖然勉強抑住了,但是他喉頭深處依舊輕輕地咕噥了兩聲,就像一隻被溫柔撫弄得心滿意足的老虎一般。
他的發有種清新好聞的氣息,是淡淡的香夷子揉和著獨特的男人味道……
段巧晴幾乎沉醉在這樣的氣息喜,她的心一寸寸地亂了,有種古怪的衝動想撩起他的發絲,將整張臉緊緊地理在這片清澈幽然裏。
門扉陡然被輕敲了兩聲,驚醒了兩人不自覺恣然奔放的思緒。
段巧晴手一額,本能地望向門口。
穀梵微蹙起了眉,好像頗不高興來人的打攪,不過他同時心裏也微微一悚,察覺到自己方才的異狀。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沉浸在這樣奇異的滿足裏?
門”呀”地一聲被打開,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子走了進來,身後還有個丫鬢手捧著一樣物事,齊齊走來。
穀梵站了起來,微笑著迎向前;段巧晴則連忙放下了梳子,返到了一旁。
表哥,就知道你差不多這個時辰會醒。”不語笑靨如花,織織素手將紫貂披風的帽掀開,抖落了片片雪花。”西子,把我帶來的點心盒揭開,端到那邊的桌上。”
“是,小姐。”西子趕忙將手捧著的大食盒往花幾處擺放,取出了?碟碟猶自冒著熱氣的點心。
不語,怎麼這麼早?”他淡淡地笑著,接她至暖爐邊坐下,”你這幾日不是有些喘咳嗎?什麼不多休息?”
不語眨了眨美麗的眸子,甜甜地笑道:”表哥,你是知道我的,整晚最多隻睡兩、三個時辰,這已是老毛病了。”
就在他們閑話家常的時候,段巧晴忍不住打量起坐於穀梵身邊的不語,心中有著一絲絲詫異。原來她是王爺的表妹,那麼她應該也要將之納入報答的範圍內。
王爺人這麼好,他的家人也等於是她的大恩人了。段巧晴實心眼地想著。
“表哥,他是誰呀?”不語一眼瞥過來.忍不住問道。
穀梵對著段巧晴揮了揮手,經輕一笑,“段晴,過來見見表小姐。”
他親切爽朗的態度令段巧晴心一暖,溫順謙恭地走了過來並行了個禮,”表小姐好。”
不語大大一鷥,”表哥,你房裏怎麼藏著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