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雪兒比同齡人懂事的太多,看見目前這種情況,雖然心裏很難受,但還是乖乖地一言不發。
牧臨江看了,無比心酸,揉了揉雪兒的頭發,投之一個安慰的眼神。
雪兒看著牧臨江,慘白的臉上也向著牧臨江露出一抹笑容。
在出門之後,隻見王霸的眼神陰晴不定,在牧臨江和雪兒的身上不斷轉來轉去,就在柳濤把牧臨江死難和受傷的兄弟都抬出門外、牧臨江準備跟著紀靈尋轉身離開之時,王霸說話了。
“小崽子,你叫牧臨江吧。”
王霸陰惻惻的聲音傳入牧臨江的耳朵,牧臨江咧開嘴笑了笑,嘴角的傷疤開始擴大、流血:“我不是什麼小崽子,王八,你聽好了。我,就叫牧臨江。”
“好,好。紀島主,既然您要把他收走,那我無話可說。但您別忘了,我王霸的哥哥,也是一城之主,實力不在您之下!您是島主,他是城主,天下九州,自千萬年前便等級森嚴——在揚州這一州之內,你和我哥,可是平級。”
紀靈尋皺了皺眉,側身說道:“王霸,你想說什麼?”
“嘿嘿。”
王霸慘笑一聲,“我王霸是被外放了不錯,但是我的親哥,為他的親侄子做點什麼,這並不過分。”
紀靈尋冷哼一聲,“如果你隻是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那我也沒工夫陪你浪費了。”
紀靈尋將身子側回來的時候,牧臨江明顯感覺到紀靈尋在思索。
或許他是在思索,因為一個奴隸,而惹惱一名和自己修為、地位、權勢相仿的城主,值得還是不值得。
“紀島主,我別無他求。您帶這小子回去,無非是要為您上角鬥場而已。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的大兒子王大,要和這小崽子在角鬥場上一試高低!”
一個月?
紀靈尋看了看牧臨江,又看了看王霸,說道:“牧臨江僅僅覺醒了七道靈脈而已,王大已覺醒了十二道靈脈,一個月的時間,你覺得牧臨江能贏?”
“我能贏。”
牧臨江冷冷地看著紀靈尋和王霸,他明白,其實自己現在就像是別人手裏的一件貨物。
貨物必須要體現價值,才有存在的必要。
“一個月後,角鬥場見。”
說完,牧臨江帶著雪兒向外走去,紀靈尋看著牧臨江,臉色微微一沉,而後緊跟著看向王霸,冷笑了兩聲:“好,好。到時候王總督可要多帶點銀票啊!”
王霸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王二的屍體,狠狠地啐了一口痰:“他媽的!”
########
離開了奴區的一顆大柳樹下,牧臨江等人跪於地上,紀靈尋和柳濤以及隨從的衛兵們站在他們身後。
紀靈尋的臉上,顯現著不耐,眼神滴溜溜的轉著,明顯是想讓眼前的這一切趕緊過去。
他找到牧臨江,自然是想讓牧臨江趕緊為他創造價值。
炎熱夏日,隻有在入夜的時候方有一絲清涼。
微風徐來,柳條輕輕擺動,撫動牧臨江的臉龐,恍若已死之人,在為他帶來一絲安慰。
牧臨江的眼角已經濕潤,他將最後一捧土填上、夯實,動作仔細而認真。
“在這裏,就沒人能打擾你們了。”
這亂世之間,到底還要死多少人?
還要有多少人,如同這些奴隸一樣,不為人所知,每天受人欺壓,最後長眠地下。
牧臨江在心裏默念“歸魂經”,他的眼睛能看到,一縷縷殘魂從土裏飄出,前往所在極北的幽冥路。
願來世,兄弟們,你們能生在一個盛世。
沒有戰亂,沒有奴役,沒有欺淩。
我,一定會重新獲得屬於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