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菜單傳了三個來回，還是沒有確定吃什麼。從小傑吸煙的神態，我看出了些許不耐煩。我從大俠手裏搶出菜單，遞給小傑，說：“我還飛鴻都沒來過這種地方，所以不是很熟，還是小傑你看著來吧。”
“嗯！”小傑滿意的哼了一聲，說：“這個地方我們每個月都要來聚會幾次的！”
娟娟一踢小傑的椅子，道：“就你話多！”
所謂的賓主盡歡，不過就是一個願意出錢，另一個剛好又很餓。
酒過三巡，我摸摸久違的肚子，正舒服的伸個懶腰。就聽娟娟說道：“鴻哥，那你們有什麼想法麼？是不是就打算在灰州找工作啊？這樣就好了，我又多了兩個哥哥在身邊了。”
“初步還是有這個想法的……”
大俠還沒說完，小傑就打斷道：“現在灰州的工作不好找呢，特別是男的，找工作就更難！”
“哎，小傑，你問問主管，我們廠還招工不？”娟娟一聽，馬上著急的說道：“他們那些主管多少還是要給你們這些班長一些麵子的嘛！”
小傑嘿嘿一笑，道：“嘿嘿，你哥哥都不急，你這麼著急幹什麼？說不定你哥哥心理都有想法了！”
我和大俠相視一笑，在心裏默默的搖搖頭。隻聽大俠說道：“我們是剛剛從東方明珠回來的，娟娟，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剛好在灰州就沒錢了，這次來找你就是來找你借點錢的，當然，你要是有困難，那也沒關係，我們在去想別的辦法！”
娟娟一聽，略有些失望，拉著大俠的手說：“鴻哥，你就在灰州嘛！小傑會有辦法的。”然後又看向小傑道：“是不是嘛？”
小傑摸著鼻子，咳嗽了幾聲，道：“隻要花錢，這年頭，還哪有搞不定的事？”
“我沒有！”大俠幹脆的說道：“有錢我就不會來找娟娟了。”大俠幹了桌子上最後一杯，又說道：“娟娟，我不喜歡這裏，我想去特區看看，所以，嘿嘿……”
娟娟一臉傷痛，說：“我現在手裏隻有500，要不你再等一會兒，我再去取一點兒。”
“夠了。”大俠一擺手，說：“我很久都沒看見過500塊了，謝謝你了。”不再看向小傑。
出了餐廳，娟娟拉著大俠的手還是不肯鬆開。大俠摸摸她的腦袋，說：“妹妹，沒事的，有時間我來看你，或者你有時間去看我也行啊，但是今年肯定是不行了，明年，明年一點可以，好麼？”
“回去上班吧，請假很不容易的！”說著，大俠一指遠處的小傑道：“你看看，小傑都等急了。他是當幹部的人，上班不能那麼隨意的，你要多支持他！”
“嗯！”小姑娘的頭點了下去就沒有抬起來，跑步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大俠歎了一口氣，道：“唉！難！”
啤酒就是難受，才出了餐廳，尿意就又來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兩人比較了一下尿的衝擊力。大俠說道：“恒哥，下一站我們去哪兒？”
“不在灰州找工作了麼？”
“說不出來為什麼，討厭這個地方！”
“灰州有個叫鹹水的地方，聽說過麼？”
“靠近特區的那裏？”
“嗯！”
從灰州出發去鹹水的車，會經過一個叫灰東的地方。連片的荒山上站立著幾座孤寂的廠房。我指著廠房樓頂上碩大的招牌說：“看見沒，港灰針織廠，這裏麵我最少有10個親戚，你說我們要下去騙頓晚飯麼？”
大俠摸摸自己滾圓的肚子說：“疼！生疼！”
躍過一個山頭，我又指著一大片的單層廠房說：“寶蘭廠，我們久源廠的發家之地！一起久源廠就是寶蘭廠的一個小車間，我們的那個胖老板就是這裏麵的一個小主管。”
“你怎麼知道？”大俠又鄭重說道：“還有，你不是久源廠的人了，那地方現在和你沒關係了。”
我沒理會大俠後麵的話，繼續說道：“剛開始久源廠的主要業務都是寶蘭的，隻是後來慢慢的丟掉了。那時候我經常跟著周經理來處理業務，就是為了混頓好吃的。”
“丟掉了寶蘭，然後久源就漸漸的不行了？”大俠的問題總是很深刻。
“其實曾經也是因為久源的業務太瘋狂了，才開始丟掉的，不過，後來……”我換了一個坐姿，說：“睡會兒吧，誰都不知道，鹹水會有什麼在等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