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奮力掙紮,卻哪裏掙紮得開,反而越是掙紮,大和尚越是興奮大笑,便道:“你說,我是將你切碎烤了吃,還是將你殺了煮肉羹呢?”
同時心底暗暗可惜,隻可惜自己素來都是被人伺候,不善廚藝,這人也不會自己宰殺自己,再將自己燒成一大碗紅燒人肉,雙手恭恭敬敬的端將上來。
李漁心底驚恐,頓時掙紮更甚,但怎麼也掙脫不出大和尚那隻如鐵箍般的手掌。
“你越是聽話,越是死得爽快。你若是掙紮,這苦頭可就大了,看我一刀刀的把你的肉割下來,放在火上烤,讓你疼上一個時辰,才流血而亡!”大和尚拍著李漁的臉蛋笑嗬嗬的說道“小禿驢,去把地上的火點起來,老子我好生火煮肉。”
李漁想到淩遲之苦,頓時不寒而栗,雖然知道大和尚生火是要燉了自己,但也隻能乖乖照辦,同時腦袋翻騰,苦思脫身之法。
破廟四麵坍塌多的是破爛木材,李漁慢手慢腳的在堆起柴堆,可是要尋火種,卻是難了。
大和尚盤坐坐在神龕上,雙手拿著烏黑鐵盒小心翼翼的研究,自然也看出原由,便樂嗬嗬的笑道“沒有火石?那道士身上有!”
說完,他向廟角的屍身一指,他方才翻找寶盒時,在道士屍體身上見到火石,隻是未曾在意,見李漁手腳緩慢的拖延時間,也絲毫不以為意,笑吟吟的道“不急,若是生不了火,餓極了,
大和尚吃生肉也成。”
李漁頓時打了個寒顫,上前在道士的衣袋一摸,果然摸到兩件硬硬的小物,正是一套做工精細的火石,另有一把同樣精致的連鞘匕首,鹿皮的刀鞘,翻轉過來,見手柄底上鑄得有“太乙”字樣。
想想一旦點燃火堆,自己很快就要被煮被燉,李漁心中頓時苦澀,趁大和尚不注意,將匕首藏在腰間,便想衝出去與這惡僧一拚,隻希望趁其不備,完成5%的草上飛能夠助他死裏逃生。
猛地,李漁突然看到了空老和尚身下,兩隻老鼠肚皮向天,將死未死,身體不住抽搐,腦中頓時閃過一道靈光,想到了一個可能,便瞬間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
抓起老鼠,李漁高聲叫道“大師傅,大師傅,我捉到了兩隻老鼠,給你先吃起來充饑,可好?”
李漁父母愛吃,就連名字也是鯉魚諧音,李漁也深的父母遺傳,酷愛研究吃食,這鼠肉雖未做過,但也有所研究,此肉鮮甜甘美不下狗肉,而肉質細嫩,口感上更勝一籌。
大和尚專心研究鐵盒,頭也不抬的問道“老鼠?是死的還是活的?”
死鼠生臊,難以下咽,況且李漁心裏也有算計,忙不迭的點頭道“活的!活的!您看還在動呢,隻是給我捏得半死不活了。”
雙手各自抓著一隻老鼠,李漁從了空屍身旁站起來,伸手出來給他看,兩個老鼠口吐鮮血,雖眼見不活,但四肢仍在抽搐。
大和尚一看隻有兩隻老鼠,如何果腹,一時沉吟未決。
李漁急忙的說道“大師父,小僧略通廚藝,我給您剝了這老鼠,煮一大碗鮮湯喝,包你又快又美。”
大和尚本就被人伺候慣了,況且此刻一門心思的研究寶盒,要他動手殺人洗剝,割切煮食,想起來就覺心煩,一聽李漁說自己略通廚藝,倒是投其所好,點點頭道“兩隻老鼠不夠吃,你再去多捉幾隻。”
這荒山破廟,到哪裏找老鼠去,李漁卻連連點頭道“大師父,我給你先煮了這兩隻大老鼠孝敬您,然後立刻再捉!”
大和尚滿意的點點頭道“也好,要是我吃得個飽,饒你一命,又有何妨?”
從道士手裏取出長劍,準備剝皮切頭,大和尚藝高人膽大,也渾沒當這鄉下小禿驢是一回事,也未曾理會。
李漁此刻也沒有莽撞拚命的打算,拿起黝黑的缽盂在廟外架鍋,取雨水洗刷幹淨,生火燒水,兩刀砍下鼠頭,開膛破肚,剝下鼠皮,將老鼠的腸胃心肺一並用雨水洗得幹淨。
這具身體雖未經過訓練,少了前世神乎其神的熟練刀技,但也是手法嫻熟,幹脆利落,先是將鼠肉在火上細烤出油,肆意清香,待到鍋中水沸,這才將烤熱的鼠肉放入。
昨夜剛剛下過大雨,李漁四下看了一圈,果然,找到破廟倒塌的木梁上找到幾株野菇,采摘來洗刷幹淨,放入鍋中,不多時白湯翻滾,一股清香甘甜之氣肆意散開。
大和尚腹中饑餓的很,此刻聞到如此香甜味道,頓時連手上寶盒都舍下,披上僧衣從廟裏走出了出來,連連點頭,說道“很好,很好,你這小禿驢,滿嘴的佛門戒律,沒想到煮老鼠湯到是一把好手,我倒是有些舍不得殺你了,快再去捉幾隻來。”
李漁忙不迭的連連點頭道“好,好,大師傅,您先吃著,我這就去捉。”
邊說邊轉身向廟內後殿走去。
缽盂裏白湯翻滾,清香四溢,大和尚也不嫌滾燙,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頓時兩眼放光,連連叫好道“好湯!好湯!可惜老鼠太少,小禿驢,捉到了老鼠沒有?”
大和尚武藝高強,慣於享樂,但卻從未想到,隻是一碗老鼠蘑菇湯,竟然甘甜鮮香致此,一口下去,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