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我沒睡上一個好覺,阿飛說我和夏天陽絕交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自己鬧心不算完還要折磨她。穆鳴每天都有打電話過來,無非就是勸我給夏天陽道歉之類的,我也想啊,可是舍不了麵子,叫他去夏天陽那裏探探口風,夏天陽隻說了三個字就掛了電話,“我煩她”。
那一瞬間我心如錐刺般的疼,在一起那麼久,最終得到的就是這三個字。我張了張嘴,終是什麼都沒說的笑出了聲,去年那女生的樣子浮現在我眼前,夏天陽的冰冷目光,終是輪到我了嗎?
穆鳴似是被我的笑聲驚到了,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直到我掛掉電話都沒有出聲。
渾渾噩噩的三天就這樣過去了。
我可以保證,開學那天我去上學的心情一定比上墳還要沉重,阿飛在旁邊嘲笑我說:“你現在臉上寫著‘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然而事實上誰沒了誰都不是不能活的,太陽依舊發光,地球依舊自轉,對我而言的悲痛對於他人而言又是多麼的無關痛癢,甚至是夏天陽。
果然,從始到終我葉瀾對他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那些悲痛隻屬於我一個人,不曾給他留下半點痕跡。
“夏天陽今天居然沒遲到,真是奇跡。"阿飛說。
忘了介紹,這貨是我的同桌。
“可不是的嗎,以前我天天提醒他都沒記性,這一沒了我毛病反倒好了"我陰陽怪氣的說。
夏天陽的座位在我後麵的後麵,剛從我這過,看都沒看我一眼!那叫一個紅光滿麵呢!沒了我他過的倒是更滋潤!
阿飛把一個鏡子舉到我麵前說:“看看你臉色多麼的細嫩紅潤有光澤,哪像三天沒睡的人?”
“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能裝”阿飛接著說。
我們都是好演員,隻不過夏天陽你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讓我連真假都分辨不出來。
那一天我過的那叫一個相當憋氣,夏天陽像沒事人似的,跟班裏的女生鬧得更歡,時不時往我這邊瞥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能鬧我也鬧唄。
我爬上桌子上嗷嗷叫喚,大叫我是奧特曼!然後假裝下不來了讓一個班裏一直喜歡我的男生把我抱下來。能起哄的同學們馬上開始鼓掌,夏天陽站在門口定定的看著我,什麼都沒說的轉身走了出去。
我有點小得意,卻又不知為何的還有點小失落。
這種狀態持續了三天。
他再也沒看過我一眼,一眼都沒有。
擦肩而過之後阿飛指著我笑著說:“剛才你們都尷尬了”
“你怎麼知道?”我歪頭問。
“剛才他撓頭,你一直在假裝不在意的連眨眼睛。”她說。
“靠!我學的那點實用心理學不是讓你用到我身上的,早知道不教你了!”我鄙視她說。
“你剛才沒看見嗎?”
……好吧我承認我根本就沒敢看他。
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突然與我隔了宛若整個銀河那麼遙遠的陌生,我沒有那個勇氣去直視他臉頰上的冰冷。
他依舊是那個眉目清澈笑容明朗的少年,卻已成了我遙不可及的冰川,他的溫柔,被我親手埋葬在昨天。
然而還不僅此而已。
上課聽到他在後麵嚎手破了,條件反射的去摸兜裏的創口貼,轉念想到他也不會貼啊,以前總是受傷都是我幫他貼的。
結果一回頭後桌的女生已經遞給了他一個,他自己貼的還挺利索。誰沒了誰都不是不可以,他依舊很好,倒是我望著手裏的創口貼有些失神。
以前的作業都是我幫他寫的,那時還每天抱怨累不願意動。為什麼現在看著他讓別人幫他寫心裏還有點不好受,他一個飛吻那女生樂開了花。切,以前我怎麼沒這待遇啊,沒了我,他還是很好,什麼都不曾改變,就像是他的生活裏本就沒有我一樣。
夏天陽,你贏了。
是我更在乎,我看著我的位置一點一點被別人取代連骨頭縫都在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