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天,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在講台上打鬧的夏天陽,不知作何感想。
再見麵,可能就不是同班了吧,看來我真的退出了他的生命,此後隻能相向而行。
我想到季雨瀟又不自覺的覺得好笑,昨天也是這樣,葉珊莫名其妙的問我笑什麼,我告訴她:“之前季雨瀟見我跟沒看見似的,連招呼都不會打。”
葉珊也笑了。
中午蔣博來我班跟我鬧,被我扁了一頓,他哭哭啼啼的去找他大哥夏天陽過來“報仇”,我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回座,他愣了一下,跟了過來,坐在我旁邊。
他笑著跟我說話,我整理書桌沒理他,他杵了我一下。
我抬頭想瞪他,卻看到阿飛拿著杯奶茶回來,有吃的這還得了,我樂著蹦起來就要往出跑,被夏天陽一下子攔住。
“你幹什麼去?坐一會。”
我推他一個咧切,就奔著阿飛去了,拿到奶茶美得恨不得大鼻涕冒泡。
夏天陽也跟了過來,看我孩子般捧著奶茶的樣子不由得無奈的笑道:“這麼著急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你可怎麼辦啊。”
慣用的寵溺語氣,我卻連頭都沒抬一下。
在我難過的時候你在哪裏?在我為了你和家人吵架的時候你對我如何?現在呢,夏天陽?你不覺得可笑嗎?
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我們活動完了就都回班了,我坐在位置上看書,夏天陽站在我旁邊,看了我許久。
我視而不見,頭也沒抬,他似乎是吸引我注意力,對著後排大喊一聲:“方超,我這受傷了是不是更帥了?”
我抬頭一看,他下巴有一處磕傷,破了點皮,我又低下頭來。
他看我沒什麼反應,站了一會便識趣的走了,若是以往,怕是我早就開始關心他了吧,明明是那麼不值一提的小傷。
不知道到底算是誰遺棄了誰。
我轉過身來跟後桌說話,夏天陽又去跟他們打鬧,一下子撞到講桌上了。
夏天陽過來用頭蹭我後背,低聲道:“葉瀾,我好疼。”
那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點小委屈,很迷人的聲線,他的頭在我後背輕微的蹭著,像是撒嬌的小狗,隔著薄薄的T恤,感覺到他略有些紮人的毛發的溫柔。
我整個人立刻僵住了。
旋即我反應過來,轉過身一把推開他,低喝道:“夏天陽,你離我遠點!”
我說完就轉了回來,沒再去理會還站在我身後的他。
我是難過的,我比誰都清楚,但是溫柔是蠱毒,怎可用一時溫暖,來搭上一生守護,我已經傻了三年,我不想再傻下去了。
就讓他的溫柔變成海市蜃樓,遠遠看著就好,不去接近,就不會一場空。
他在我身後站了一會兒,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了,我咬住下唇,眼神有些飄忽。
後桌問我:“剛才夏天陽碰到你了嗎?”
我搖頭,莫名其妙的問:“什麼意思?”
後桌說:“剛才夏天陽在你身後伸出手,停頓了許久,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才回的座位。”
我不出聲,後桌說:“你們兩個怎麼跟演電視劇似的,多經典的情節啊,對著背影伸手。”
我笑,她問:“不就是那一步嗎,靠了三年了,怎麼就不敢走。”
我意外她竟然會說這種話,有些驚訝的瞪大眼,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內心想法,說:“你們兩個,全班同學都看在眼裏,別拿所有人當傻子,除了你們倆誰都看得透。”
那麼明顯的情感,早鬧到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們故作聰明,卻總是弄巧成拙。
我搖頭,對後桌說:“那一步走了,不知是靠近還是遠了,夏天陽不缺喜歡他的人,我不想連朋友都做不成。”
後桌顯然理解不了我們的想法,問我:“喜歡夏天陽的比你好看的,比你聰明的女生多不多?”
我答:“比比皆是。”
她說:“為什麼他沒有和她們在一起,為什麼三年時間要全放到一個朋友身上?葉瀾,你不是傻子。”
我明白,但是我討厭那種跨越雷區的感覺,我覺得我們就應該是朋友,他就是我藍顏,哪怕我愛他愛到迷失自己,他也隻能是藍顏。
我說:“我就是傻子,他隻能是我藍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