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軸想著那皇上也六十多的年齡,這王爺也該胡子滿鬢了。屈顯白說道“這位王爺隻三十出頭罷了,是棋寧國最年輕有為的王爺,錦軸聽著隻比自己大十歲左右,便來了興趣就要去看看。顯白師兄在錦軸心中便已是那最中規中矩的男兒象,兩道濃濃的眉毛已經將臉部放置在一個濃密深沉的內心中,而現如今那王爺就站在她常常照料的花圃前,陽光恰好頑皮的貼在了他的側臉上,像是觀世音的光芒,他嘴角始終微笑著,就連那烏黑的眉毛都泛起了絲絲的甜蜜,一雙眼睛裏是有水的,流出來到了錦軸的腳邊,浸濕了那往前的路,那比女兒家還要嫵媚的瞳孔融到了那色淡如水的唇裏。錦軸望著他一襲鵝黃色鑲金邊的袍子便想起了子默總是一身黑衣,教女人總是不敢親近的;那連語熱愛一襲紫長袍,配上他的白鹿皮靴果然是有錢的行頭;公孫憶安沒什麼印象的,長袍也是很簡單的素色;而那南宮家的人都是將有名的花,那螺絲紋,那嬌橫遠岫可以的都要裝在身上。湘瞳凱喜愛白色的,那素淨的白衣黑發就是他的心了,想到這裏錦軸突然莫名的想起了山上的老人,也不知道現在他怎樣,這麼想著竟隻癡癡的盯著那王爺半晌獨自發呆,寧夏西扭頭就看到了正望著他的女子,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長裙,裙裾上繡著點點蘭花,用一條腰帶將那纖纖楚腰束住,頭上僅隨意盤起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臉上沒有一絲的鉛華與粉黛,卻突出了這山水間的天地靈氣。想來是屈子山孕育的鍾靈毓秀起了作用。
錦軸趕忙回過神來才淺淺的作揖一個,畢竟從未知道皇室的禮節,也未覺有不妥,倒是寧夏西突兀一下立馬回過神來也作揖一個。錦軸上前便指著她園中的品種開始了介紹,這是大芍藥花,那個是桔梗花。錦軸想著怎麼也要地主之誼,倒把他貴為王爺的事忘在腦後了,錦軸摘下一朵三色堇捧到了寧夏西的麵前說道“你可以嚐嚐這個,是一股萵苣的味道,好極了。”錦軸看著他略幹枯的嘴角知道了一路奔波怕是上了火。寧夏西捏起三色堇便問道“這花我們那裏是沒有的,做什麼用的。”錦軸拍著手說道“是可以下火用的,放在菜裏,又好吃又好看。”花色終究映在了她水靈靈的臉頰上,隻是她未曾想到麵前的這位王爺比她的殼還要重,寧夏西嘴角恢複了一下平靜後便繼續便成了微笑,他一下明白了這女子細致入微的觀察力,於是用手擦了擦幹著的嘴。
第五老人站在山腳下身旁陪著千子山,千子山將行囊裝好後走了過來,第五老人眨著疲憊的眼睛說道“寧王爺想必也知道自己被送來做人質了,一路上好生照看著點,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千子山點點頭似乎明白了又不解的踢著路上的樹杈,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寧夏西告別了屈顯白和錦軸便下了山,手上還存留著那三色堇,皺下眉頭後仔細的收了起來裝在了袖口裏,繼續著他純潔厚實的微笑。
同門郡包囊著帝都天闕,一年四季的日子,春是春,夏是夏,秋對著東,江北對著嶺東。四處奔波的叫賣,從各地,各國來的使臣都在這裏爭奇鬥豔,這裏是子楚國最鼎盛的郡落,不同於屏幽郡的靈巧與忠義,花塢的歌妓都是水做的人,一個個技藝精巧,不施粉黛也可以柔情似水,肚裏也沒有一點兒歪心,各人做著個人的生活,整個屏幽郡就想十歲的女孩子,活著跳著發育著。而這同門郡就是那二十歲的男子,成家立業,這裏的歌舞坊是政治的,利益的,那歌妓從進了這裏的門隻要學著揣摩就好,就是頭牌,那路上的十歲女孩子也成了二十歲的男子,要選擇簪子,那滿街的顏色竟不知是金色好還是金粉色更水人,學堂是皇家親自設定的,自然不像屈子山在山中寧靜,那是門口兩隻大獅子開始的,用度都是最好的,學生也個頂個的好,茶商李家的女兒,蘇錦王家的女兒,皇商的孩子。這裏的心都是七竅的,討價還價時都是將祖上搬了出來的。
南宮一家寄住在了同門郡太守嚴同的家裏,要準備著過些日子天闕的筵席,每日千顏都是在街上采買要用的一切,世銘輕聲的進了父親的房間,南宮嶽正在寫著奏折,這些天因為魯逸一事已將他耗盡了大半,索性魯逸的身份已被查實,但現如今還被押著,太子有意要救魯逸出來,一麵既然同逆黨無關自然賣南宮嶽一個麵子,往後也好來往,南宮嶽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自然更無所謂這其中的利害,隻管將魯逸救出來遣了回去任職,那碼頭一堆事那妹夫一點用沒有,成天的書信擾煩了他。南宮嶽看見世銘便拿起一封信交給了他,要他帶到太子府上並謝過。世銘領了信出去了,留下南宮嶽獨自用手按著腦袋,發出唉聲不斷的感歎,這次筵席別的他不清楚,但這以往的樣式擺在那裏,今年偏巧著太子妃病逝,千顏又到了嫁娶的年紀,自己身為屏幽郡郡守的地位,怕是難保女兒。看著太子如今有意幫襯著自己的份上,心下難免也多慮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