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天曉,往來多少煙雨事(2 / 3)

飛燕將軍是與那三國的關公長相十分一樣,連那戰場的把式都是殺紅了眼決不後退的。皇上欽點他鎮守著帝都的門,那從屏幽郡殺來的軍隊一撥又一撥的死在了他的武陵軍刀下,風聲鶴唳的感覺刺激著每寸皮膚的抵抗力,千子默借著自己的幾千人馬競在飛燕將軍到來前抵擋住幾萬敵軍數天時日,憑借著山上獨有的地形,子默打起了遊擊戰,分散了這幾萬兵力,一一擊破了。自己的人死傷也無數,子默握緊了拳頭站在每個弟兄的墳頭,幾縷發絲隨著狼煙的風向四處遊蕩著,滿地的屍體都鋪成了瓦磚,人們隻能踮著腳走路,子默收了所有繳獲的物品,馬匹。在飛燕將軍到來的那天,親自全數交到了武陵軍手中,飛燕將軍望著滿地的屍體又見他如此聰慧,當下便召了子默編進了武陵軍中。起初自然隻是個小兵卒而已,子默身邊趴著同他一起的戰友,在石坡後躲著等待敵軍的第一次攻門時從左右兩處包抄,子默默默思索著這次行動的勝率,對方的人本不如我方多,而我方將所有人用做攻破,竟然無人去斷後,敵方的將軍勢必要掉頭逃命的。子默悄悄拍著身旁數十名戰友的身子,對他們說道一會兒的攻擊不必全數上前,一些人繞道後方等待敵軍首領。

飛燕將軍已經將此次攻城交給了下屬魏大軍,魏大軍是個軍人卻不是個軍師,自然漏了些結尾。被子默揀了機會。子默帶著些弟兄埋伏在敵軍前來時的一條小路,終於抓住了敵軍將領,受到了魏大軍的賞識提拔了軍職,那些同他一起的弟兄也受了嘉獎,便對子默更加的信任了。等到了錦軸同湘瞳凱一起回來時,子默已經隨著每次大獲全勝的戰績升為了騎郎將。子默眼角處受了傷,一個小刀疤劃過了子默的太陽穴,如若再偏一些就要喪命黃泉了,當下了魏大軍的一刀後,成為了魏大軍做得力的助手,這刀疤成為了他進階的第一塊磚瓦。威風凜凜的千子默一身堅硬盔甲披身,一股寒氣冷凍了陽光的餘暉,錦軸望著他如瓊枝一樹立在了軍營邊,眼中早已換了風景,那眼角的傷疤心疼了錦軸的筋骨。錦軸自身也懂些醫術,同湘瞳凱一起進了軍醫,魏大軍見著是千金門後人親自來診病,便派給了他單獨的營帳,錦軸女扮男裝同湘瞳凱一起住了進去,派了人守在營帳前保護湘瞳凱的安全。

湘瞳凱望著將頭發紮成男兒樣的錦軸,心下還是一陣陣後悔。被她死纏爛打著才同意了女扮男裝的法子,錦軸正在燭光下將藥草一點點搗爛,將汁液擠了出來,汗滴滴在了漆黑的木桌上,仿佛隻有這一點聲響了。子默脫下帽子後,當下走到了錦軸的營帳前掀起簾子看到錦軸正獨自搗藥,滿房間都是一陣藥草香,倒把他起先的憤怒醫好了大半,“誰許你這樣來軍隊,不知道是殺頭的罪名嗎?”子默沙啞地說。錦軸嚇了一跳仿佛是小時候床下的詩句被人發現了般,她不知怎麼同子默解釋這詭異的一切,隻好將草藥藏在身後。子默聽她也不說話,一肚子的火氣就要拉著她的手往外走,郊外的夜晚裏還充斥著一陣陣火藥味道,像燃著的草卻嫩嫩的活著般驚恐。月光下的千子默側臉看去像是雕塑,那被凸顯高挺的鼻梁被月光柔和了幾分,他摸摸她頭上露出的幾縷發絲,手上的傷疤橫著豎著筆直的躺在手背上,錦軸望著他的手將自己的手搓搓握住子默的手問道“上了藥嗎?”子默搖搖頭說“每天都要添新傷的,不礙事的。”錦軸也不敢碰他的傷疤,彷佛一碰就會撩起千年積攢的痛,他們都是頑固分子,自己也是,治不好的,沒有草藥治這種病。

子默躺在了草地上,盡力的伸展著四肢,嘴裏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起了他這一路的顛簸,仿佛自己就是為軍隊打造的一樣,人們都支持著他希望他能節節高升。錦軸坐在他身旁,終於可以安心的看一眼夜晚的風景,她趴著摸摸子默的頭說道“你開心就好了,別把命丟了。”後一句是她的心聲,前一句是她的願望,當她知道他已經一身傷病的當上了騎郎將,她不知該露出微笑還是哭泣。子默望著她的背影一時也沒有了話,她沒有幹涉他的路,他好像也沒有資格去要求她離開,其實她留著,他身上的病就不醫而愈了。兩個人呆呆的坐著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樹林中那躲避災禍的蛐蛐也出來訴說著自己逃亡的經曆,好像隻有飛蛾可以撲火,它們不過是些可有可無的角色,本就不該在美麗的夜晚大呼小叫擾了人好夢。

錦軸用手點了點子默的酒窩,眨眨眼睛說道“該回去了,明早還有事呢。”就在剛才子默想到了第一次錦軸無謂的就戳他的酒窩,那個毛手毛腳的丫頭也變得可愛起來了。子默傻傻地說“我的臉要被你戳成兩個坑了。”說完就用手擋在了錦軸的眼睛上,親親的在她左臉蛋上啄了一口,錦軸被擋住的一刻卻莫名的想起了寧夏西,一陣陣蘭草香給了她一種不知名的安心。子默見她呆呆的樣子,便上前拉起她的手往回走,他不停的說著別的話題,看樣子自己也被剛剛的舉動所害臊了。錦軸是太累了,她獨自過濾掉其餘嘈雜的聲響,坐在了湘瞳凱身旁,看著他不停的搗藥,那咚咚咚的聲響和後廚搗蒜的聲音一樣大,都在飄散著治愈的味道。湘瞳凱的頭發終究被錦軸強行束了起來,錦軸看著湘瞳凱一樣樣包好的樣子又一次小心的問道“湘大哥,你能收我做徒弟嗎?我也想像你一樣救濟百姓。”湘瞳凱眼皮下的黑暈一圈圈印在油燈的暗黃中,顯得衰老了許多,他如何一次次拒絕收她做徒弟,因為千金門的規矩,師徒是絕對不可有愛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