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千金台傳來了消息,魏王的使者已經出了大梁,正往邯鄲而來。大梁城內,龍陽君奉命籌備糧草,蓄糧裝車,隻待使者與趙國訂盟成功後資糧運往司馬尚大營。”
“趙嘉的騏驥堂辦事素來雷厲風行,趙國使者出使大梁也有一段時日了,再如何阻撓,也差不多隻能拖到這個時候了。”姬珊席地而坐,纖柔的手指輕點著打開案上的梨木盒,在盒子中那排五顏六色的小藥瓶上婉轉跳躍,宛若白玉精靈,“可知魏使是誰?”
“是一名不經傳的布衣,隻知其名,不知來曆。”
“不知來曆的布衣?”姬珊低頭撥弄著藥瓶,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叮鳴,白玉素手揀起其中那碧琉清澈的青玉瓶,打開瓶塞,放至瓊鼻下輕輕嗅了嗅,微蹙起眉頭,重新塞上後放回原位,轉而選上左旁的羊脂白玉瓶,輕輕問道,“其者何名?”
“白遊。”
摩挲著瓶塞的手停住了動作,姬珊抬眼望著眼前的少年,巧笑倩兮:“其名白遊?”
“正是!”
“嘻,吾嚐聞魏趙自韓國滅亡後便盡棄前嫌,兩相交好,如今看來果然不差啊。”姬珊淺淺的笑著,雪白嬌嫩的柔荑輕巧地把玩著光潔晶瑩的白玉小藥瓶,輕快的說道,“白遊……舞陽啊,那邊是我那魏國的師兄了,想不到他竟是親自過來了呢!”
秦舞陽聞言,直起了身,眸中閃過一抹厲色:“公子可是擔心他會壞了我們的大計?”
“無妨。”姬珊打開白玉藥瓶,輕輕嗅了嗅後微微搖頭,淺笑嫣然,“這位師兄啊,該隻是閑待在大梁無所事事,這才出使前來邯鄲。他此來當隻會去玩樂,而不會插手管我們行事。隻是……又要喊人‘師哥’了,太討厭了。”
秦舞陽聞言不由垮下了臉:“既然公子不想,那不見就是了。”
“舞陽,這可不行哦。”姬珊收起羊脂白玉瓶,轉而挑起最右逆著白色光亮的黑玉小藥瓶,輕聲說著,“燕、趙、魏、楚,再算上圖謀複國的韓……值此契機,五國聚盟,趙嘉定會再興合縱抗秦之舉。諸位師哥們都到了,我這個最小的又豈能避而不出,這不是太過無禮了麼?”
“不過,我們得先拿回武遂、方城才是。千裏迢迢而來卻一無所得,空手而歸,那可是會被父王和哥哥笑死的呀!”姬珊閉眼輕嗅,而後滿意地點了點螓首,小心翼翼地將黑玉瓶收起,抬眼望了望窗外的日光,嘻嘻笑道,“舞陽,陪我去外麵走走!”
“是!”
“不要這麼嚴肅,今日,我們隻是去走走。”
姬珊回眸望向麵色肅然的少年,暖暖的日光下,笑顏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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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燕公子珊說“白雲之水”已經覆滅,但是騏驥堂的事務並未曾清減或是鬆懈下來。趙錯布置完今日的要務之後,收到新月麾下的秘騎所帶來的最新密報。
“魏國訂盟使者,白遊?”趙錯見訊,先是愕然,繼而欣喜若狂。白遊者誰?魏公子假也!別人或許不知,趙錯卻是在鹹陽城時跟著趙嘉見過,並得蒙他評點劍法。
“先有楚國公子,再有燕國公子,如今又來了位魏國公子,何不便在邯鄲行合縱抗秦之事?”趙錯收起密報,心念一動,匆匆趕回了趙府。
“原哥!”
補完覺的羋原這時顯得精神多了,此時正在坐在回廊中逗弄著精神懨懨的金貓。望見趙錯滿臉的興奮,隨口問道:“看你這麼激動,又發生了什麼好事?”
“原哥,魏國公子也要來邯鄲了!”
“哦……”羋原表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繼續撓著金貓的下巴,語氣顯得極為平淡,“你說的是魏假要來吧,這又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原哥早就知道了?”
“是啊,我就是從梁城那兒過來的。”羋原撇了撇嘴說道,“我沒與你說嗎,那日看他無聊的在大梁城中遛狗,聽我說要來邯鄲,便吵著喊著要一起來邯鄲玩玩!他會充任使者前來,又有什麼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