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青梅竹馬小魔女:蛇肉和紅泡泡(2 / 2)

外婆說:“路旁的紅泡泡(方言,學名山莓)熟了,想吃要拿回家洗了再吃,要不嘴巴會腫起來的。”真到紅泡泡熟的季節,路邊、草叢、石頭縫……到處都是紅泡泡,一粒粒紅紅的水水的,在小孩子看來簡直比紅瑪瑙還誘人,因為紅瑪瑙不能吃,這紅泡泡可能吃哩,隨手摘一粒放嘴裏——軟軟的、甜甜的——好吃!——好吃那就再來一粒吧,反正一路都是。外婆說什麼來著?要洗了才吃,要不嘴巴會腫起來的。要洗?洗什麼洗?這麼幹幹淨淨的紅泡泡,洗什麼洗,洗了進水了就不那麼甜了,外婆肯定還要撒點鹽殺菌——被水衝過還灑上鹽的紅泡泡甜又不甜鹹又不鹹水又不水,算個什麼呀?才不做那種事呢。抱著這種想法,冰瞳就一路走一路吃,還要拔幾根紅泡泡線(一種植物的俗稱,深綠色,呈線狀,小孩子在頂端打個結從末端把紅泡泡穿進去,可把紅泡泡一整串提著吃而不把果子壓扁)串著吃——黎昕的想法和冰瞳一樣,他也一路走一路吃。

這歌裏頭唱啊,路邊的野花你莫要采,按理說野花都不能采,野果子就更不能吃了,可冰瞳和黎昕就一路走一路吃野果子,他倆這一路吃過來基本上連晚飯都可以省掉了,因為吃飽了。回到家裏,冰瞳外婆笑眯眯地拿出個大牙杯,滿滿一杯紅泡泡,這是外婆特意到“大路下”(村裏一菜地名)去摘的,冰瞳看了看,打了個飽嗝,看著一牙杯的紅泡泡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冰瞳還是忍不住抓了兩個,對外婆說:“洗完澡再吃吧。”外婆笑眯眯地摸摸冰瞳的頭,道:“曈曈真懂事,知道要先吃飯再吃紅泡泡。”(才不是呢)

人的身體是很奇妙的,小孩子的肚子尤其奇妙,你叫他吃飯,他吃幾口就飽了,但你要他吃零食,那小小一個肚子多少雜七雜八的東西都裝得下去,真讓人懷疑小孩子吃飯和吃零食不是用同一個肚子裝。冰瞳的肚子也具備這種奇特構造,她這會又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膝頭蜷著一隻小貓,小貓上放著裝紅泡泡的大牙杯,正在那吃呢。冰瞳一邊吃一邊等黎昕出來找她玩,不過黎昕今晚不會出來找她玩了,因為黎昕沒臉見人了,這會正挨罵呢——因為黎昕的嘴巴腫了起來,而且腫得厲害,他這嘴巴要讓冰瞳給看到,非讓她笑死不可。小朋友們哪,路旁的紅泡泡看起來雖然幹淨,但平常有很多小蟲子在上麵爬過的,還有我們看不到的灰塵啊細菌啊,所以紅泡泡一定要洗了才吃,要不就會像黎昕一樣腫嘴巴了,不過,冰瞳沒事,一點事也沒有,她吃的比黎昕還多,她沒事——之前黎昕感慨自己神佛庇佑,沒讓冰瞳給搞夭折了,其實真正該感慨神佛庇佑的是冰瞳,為什麼做同樣的事情都是黎昕有事她沒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