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冰瞳要麼讓黎昕從坡上滾下去,要麼讓人在林子裏失蹤,黎昕能想到和冰瞳最太平的回憶就是關於花生和玉米的,花生和玉米都規規矩矩地種在自家的地裏,還真搞不出什麼名堂來。
種花生帶兩個小破孩去就是做個伴兒,誰也不指望小破孩會幹點什麼,這不,冰瞳和黎昕正在菜地裏鬧騰,舅舅在一旁翻土,這時候,他們看見小涵、萍萍、蘭蘭三個人來了,兩人見來了伴兒,就跑了過去。他們見戴著眼鏡的小涵哥哥把花生米放在土裏,然後把土蓋上,好奇地問:“小涵哥哥,你幹嘛把花生米放在土裏?”小涵道:“這不是花生米,這是花生種子,種上了就會長出很多花生。”“種子,能吃嗎?”冰瞳說著,已經抓起幾粒花生種吃了起來,花生種就是沒炒熟,當然能吃了。冰瞳和黎昕就一邊看小涵種花生,一邊吃花生種,順便嘁嘁喳喳地問小涵一些問題,跟他倆比,那時的小涵簡直是無所不知的小博士。他倆最關心的問題就是,這種下去的花生什麼時候能吃。
到了吃花生的時候,舅舅帶著兩小破孩去收花生,生的花生也是可以吃的,兩人蹦蹦跳跳地去了。“小猴子你看,這裏是一丘草,這家人怎麼不種地?真懶!”萍萍指著路旁的一丘草說,話音剛落,草叢裏竟站起來一個戴著眼鏡的美少年,那美少年尷尬地笑笑,道:“沒想到我家的花生長了這麼多草。”“我看你這就是一丘草,哪有花生?”身後傳來黃鶯般的語聲,回頭看時,卻是萍萍和蘭蘭。“就是一丘草嘛——”冰瞳和黎昕笑成一團。等他們再走幾步,舅舅就在一丘草麵前停下,冰瞳和黎昕還在往前蹦躂,舅舅道:“到啦——”冰瞳疑惑地說:“哪兒?花生地嗎?哪兒啊?”舅舅指了指一丘草說:“就這兒——”冰瞳和黎昕對視一眼,小涵跑過來說:“你們還笑我一丘草,你們自己不也是一丘草,哈哈——”萍萍和蘭蘭也過來說:“你們家人真懶,看看我們的。”幾人順著兩個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人家那才是花生地,自己這,怎麼看怎麼就是一丘草!小涵和舅舅尷尬地笑笑,小涵道:“阿叔,我們這真有花生嗎?”舅舅信心滿滿地說:“有!絕對有!我年年都這樣年年有花生,你隻要把花生苗找出來挖下去就行,不信你看,我們收的花生不一定比她們的少呢。”舅舅說著,在雜草從裏撥了撥,幾鋤頭下去,竟挖上來一株碩果累累的花生苗,往黎昕冰瞳麵前一甩,道:“兩小鬼先吃著吧——”萍萍、蘭蘭對視一眼,似乎不敢相信那雜草從裏能長出這麼漂亮的花生,向自己的花生地跑了去。
別說,小涵和舅舅家的花生地雖然看起來像兩丘草,收的花生倒真不比萍萍和蘭蘭家的少,過幾天孩子們就吃著白曬鹽花生坐在門前聊天了,這白曬鹽花生做起來雖然簡單,味道卻好,越吃越想吃,隻是很硬,冰瞳因為上次肚子痛,被嚴格限製吃花生的數量,不過她自然少不了偷吃。
暑假裏好吃的東西可多了,西瓜、花生,還有玉米。冰瞳特別喜歡吃老玉米,耐嚼,越嚼越香。冰瞳正和黎昕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吃玉米,小涵拿兩個玉米對二人道:“吃吃我的紫玉米,跟你們的不一樣,很好吃的哦——”小涵沒有騙人,紫玉米確實很好吃,冰瞳和黎昕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吃到那麼好吃的玉米,甚至再吃紫玉米也沒有那種味道了,所以他倆至今看見玉米就會想到那晚的紫玉米,就會想到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