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1 / 3)

回到公司,我把自己的感悟和對向晴海的敬佩轉化成文字,以新聞稿件的形式,投遞給相關的各大媒體。除了本市的媒體,我還投在了中國黃金珠寶行業最具影響力的紙媒《中國黃金報》、《中國寶玉石報》上。以兼濟天下為大標題,翔實報道了海天的這次春蕾公益活動,引起了多家媒體的重視,他們開始對開設在三線城市的全國最大的海天珠寶商場投來關注的目光。

漸漸地一篇篇署名空穀幽蘭,對海天各種角度的報道每周都會或大或小的見諸於黃金報或寶玉石報端的一些角落,每一篇新聞稿件都融入了我對這家企業的熱愛。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才能靜下心來去擬寫一些稿件,當我詞彙匱乏的時候,我會隨手翻閱吳欣留下的書籍,吳欣的每一筆墨跡都會觸動我敏感的心弦,那顆為他漂泊的心總是找不到靠岸的港灣。我也把自己的憂傷和思念轉化成一篇篇格調憂鬱的散文,發表於雲陽晚報上,我希望在遙遠的天之隅,有人能感受到我心靈的呼喚,在這個喧雜的城市有人能讀懂我孤獨的心聲。

每個人都知道那是我的筆名。我的文章也為我贏得了尊重。隻是每個人對我的解讀不同。有一次遇上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大哥”管總,他會很客氣地突然問我:“蘭蘭?誰讓你的心淋濕了?哥替你出氣去。”

我愣住了,像管總這樣重量級的人物也會看我的散文嗎?這是我在晚報發表的一篇叫《心雨》的散文最後一段:

我傷心地獨自咀嚼這段動情人生,也許愛情需要在時間的經緯上慢慢過濾它的價值,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裏,找不到一個可以陪我在雨中漫步的人,我在雨中孤寂地邁著步伐,淚水漫卷,我發現,在我失去的你的同時,我把自己的心也淋濕了。

“蘭蘭,我可是你最忠實的讀者,我喜歡看你的散文,空穀幽蘭是我們公司名副其實的才女啊。”

我低下頭。“過講了管總,我隻是隨便寫寫。”

“才女,啥時給你哥也寫篇文章,你哥我年輕的時候故事也很豐富呢。”管總開玩笑似的說著。

“管總你開玩笑吧,我這水平不行。”因為田總的事我對他一直有偏見。

“不開玩笑,真的啊,你記在心上,抽時間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管總說完就走了,他在公司裏總是急匆匆的樣子。

“唉呀,你是不是失戀了啊?你這文章每次寫的我都有點看不懂,我看你平時不是挺活蹦亂跳的嗎?楓是誰?勇又是誰?”向晴天看到就會瞪著眼睛問我。我總是很無語,楓和勇都是我文章裏杜撰出來的,是我對吳欣思念的各種化身,我沒法回答他的問題,隻能笑笑,向晴天從來都讀不懂我,他甚至不如管總能看到我的內心的一角。

“海小姐,董事長有請。”總辦的小玲跑過來叫我。我帶上本子走進向晴海的辦公室。

他端坐在辦公桌的後麵,手裏拿著一張報紙,見我進來,拿起報紙讀道:“如果你是一方富甲,那麼我會安然地分享你的富有;如果你是一介布衣,那麼我願追隨你到天涯海角!空穀幽靈?”這是我在《等待》中的最後二句,本來挺有詩意的兩句到他的口中就感覺變了味道,特別是那個被他改了字的筆名:——空穀幽靈,讓人啼笑皆非。

我笑了笑,沒有出聲。

“如果你是一方富甲,那麼我會安然地分享你的富有;如果你是一介布衣,那麼我願追隨你到天涯海角!”他又用他特有的帶著磁性的男低音深沉的朗讀了一遍,好象在回味,連我聽到都有些沉醉微醺。

“這是你的心裏話嗎?”他睜著銅鈴一樣的大眼睛探尋地問我。

這是我對吳欣的呼喚,我低下頭沒有回答。他靜靜的注視著我,目光好象很柔和,沒有X光,讓我感覺舒服了很多。我聽到他長長地舒了口氣,用低沉的聲音說:“不論是一方富甲還是一介布衣,我希望他都能讀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