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1(1 / 2)

一個公司有一個公司的陣營,一個國家有一個國家的派係。隨著“大老虎”的落馬,一場聲勢浩大的政治清掃在所難免。

樊慕樺的嶽父在北京突然暴弊,去世時享受正部級待遇。老人的離去帶走了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對於他的死亡樊慕樺避而不談。而樊慕樺的離婚辦理因為老人的故去再一次延期。

政治鬥爭的殘酷才剛剛開始,我就已經體會到了它的血腥。作為老人的直係親屬,樊慕樺很快受到了紀檢委的隔離審查。我開始預感到老人離世的神秘。

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樊慕樺被紀檢委帶到了市裏最神秘的一個處所,位於市郊一個幽靜的去處——紀檢監察室隔離審查大院。

樊慕樺曾經和我說過,“雙規”是指紀檢監察機關在案件檢查過程中,有權要求涉案領導幹部和黨員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就案件所涉及的問題作出說明。“雙規”是紀檢機關依據黨內法規查辦重要或複雜案件時,對涉嫌嚴重違紀的領導幹部和黨員采取的黨內審查措施之一。並不是所有的幹部違紀都能被“雙規”。

樊慕樺在他的嶽父去世前,曾經奇怪地告訴我,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和我失去聯係,就讓我去找他最好的戰友,市公安局的劉局,他一定能幫我。我很奇怪他話裏的意思,但是因為公司的事情千頭萬緒,我並沒有多想,結果我就像中獎一樣,所有的壞事都落在了我的頭上,讓我欲哭無淚。

和樊慕樺失去聯係快一周了,手機關機,這是從來沒有的情況,即使辦案,他不方便接,也會在看到留言後第一時間回複我,這一次,小皓也失去了和他的聯係。從樊慕樺嶽父的去世我敏感地感到事情的不對勁,我想起了他不久前告訴我的話: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和你失去聯係,就去找市公安局的劉局,你認識他的,他是我最好的戰友,他一定能幫你。”

我從手機通訊錄裏找到了劉局的電話,撥了出去。

“劉局嗎?你好,我是海燕,我好多天聯係不上樊慕樺,我怕他出事,您能幫我聯係到他嗎?”我小心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海燕......?”電話裏沉默了一陣,“你來局裏找我吧。”

放下電話,我有些六神無主,換了身衣服,就急忙驅車趕往市局。市公安局比我想象得還要忙碌,各種人員進進出出,我找到劉局的辦公室,他正在和幾個警官開會布置工作,我站在走廓上不安地走來走去,猜測著最壞的結果。但是我相信樊慕樺的為人,即使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不是個貪官,我從來沒見過他以權謀私,再說他這種單位不是權力集中部門,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金百合夜總會......?暈,這個該死的破地方,千萬不要栽在這個坑裏,這是樊慕樺唯一一個死穴,不會那麼倒黴的,這個夜總會是我簽的合同,投資人是我,早就轉讓了,沒事的,沒事的,我不斷地安慰自己。

終於等到劉局開完了會,一個出來的警官把我叫了進去。這是我第一次進到一個市公安局長的辦公室,不大的一個單間,碩大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各種材料,身後的一排文件櫃裏,全是各種刑偵方麵的書籍,連地上都堆著厚厚的卷綜,辦公桌前麵的茶幾上,堆著厚厚一摞報紙,煙灰缸裏滿滿的都是煙頭,這是一個男性味道十足的辦公室,給人留下的第一印象,辦公室的主人一定是個工作狂。

我在沙發上不安地坐下,劉局端了杯水放在茶幾上,拉了個凳子坐在我麵前。一個公安局長的目光銳利如電,我真的不知道像樊慕樺這麼隨和的人,平時是怎麼和他打交道的,反正我坐在他如電的目光麵前,有點被審查的感覺。

“老樊失聯了?你們有多少天沒聯係了?你們最後聯係是什麼時候?”劉局盯著我問。

我有點頭暈,感覺自己也在受審查,他真的能幫我嗎?我開始懷疑。

“我有一周沒聯係上他了,一直關機,單位電話也沒人接,兒子也聯係不上他。我想知道他是辦案還是什麼別的原因?”我說話有些遲疑,對於這個我一點也不了解的劉局,我真的弄不清他非敵非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