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骨三元境的修為,按說以他體內渾厚的真元,足以讓他禦空飛行十裏地左右。然而這離恨島上的環境特殊,重力遠超外界,再加上他身上還帶著一個人,隻飛出不到兩裏,就已經感覺有些氣力不濟了。
好在這神樹之巔地方也不大,秦風骨落地之後沒走多遠,就到了杜簡秋清修的地方。那是在任家的後山,說是山,其實隻不過是平地突起的一座小山巒,勝在有山有水,倒也算得上一個極佳的清修之地。
“杜大叔!”秦風骨一眼看到了正在那山澗旁打坐練功的杜簡秋,然後連忙趕了過去。
“風骨,你怎麼……”杜簡秋聽到聲音,抬眼看了一下,當見到秦風骨身上還背著滿身是血的浮生走來,他不由得一怔:“浮生這是怎麼了?”
因為今天浮生這事發生的有些突然,也沒人過來跟他報信,所以見到浮生這副模樣,這才有些大驚失色。
“這事稍後再說,杜大叔你先給浮生看看他的傷勢吧。”秦風骨說著,小心翼翼地將浮生在地上放好。
杜簡秋過來大致檢查了一下,眉頭很快就皺了起來,在浮生的身體四肢,總共可見七八個傷口,每一個傷口都是直接透體而過,著實觸目驚心。
雖然杜簡秋還不明浮生受傷的原因,但是顯然這個凶手並沒有想要將浮生一下致命的意思,而是想要將浮生一點一點兒的折磨致死,實在是陰毒無比。
作為一名大夫,杜簡秋的身上是隨時都攜帶著一些治病急救的藥物的,當下連忙取出兩粒續命的藥丸給浮生服下,然後又才對秦風骨道:“浮生失血過多,好在性命應該並無大礙,我先給他服下兩粒續命丸,他年輕體壯,事後再多加調養,很快便能恢複過來。”
聞言,秦風骨也不由鬆了口氣,當下便將浮生今日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杜簡秋得知浮生是被皇甫學設計才受此重傷,不由勃然大怒。
“皇甫學這混賬東西,之前落陽村的那筆賬還沒找他算,現在竟然又算計到浮生的頭上來了。不管怎麼樣,今天這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老子非得找這畜生說道說道。”
現在浮生和小月的關係日漸親密,杜簡秋也早已經把浮生看作了自己的未過門女婿,眼見浮生被人如此設計欺辱,就連素來性情沉穩的杜簡秋也不禁動了真火,幾句粗口罵了出來。
秦風骨搖了搖頭,道:“杜大叔,如果我們在這事上擅自給浮生做主,怕是並非浮生所願。他和皇甫學之間的恩怨,還是由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杜簡秋聽著,激動的情緒也逐漸冷卻了下來,仔細想想,其實秦風骨說的也沒錯。滅門之仇,亡族之恨,這確實不是他們兩個外人能夠替浮生做得了主的。
把浮生帶回了杜簡秋在天演村暫住的地方,杜簡秋給浮生重新換了藥,浮生麵色有些蒼白,氣息平和而微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秦風骨留在那兒觀看了一陣,有著杜簡秋在那照顧浮生,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便退到了屋外。
在那院子中自顧著想了一會兒事情,這才忽然記起,小白那家夥大早就出去尋找獵物去了,這會兒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剛想要出去走走,忽然聽到天空一陣嗚嗶、嗚嗶的長吟,那是畢烏的叫聲。
怎麼了?
這畢烏平時大都在那神樹之巔的樹梢上“睡覺”,隻有每隔一個時辰醒來叫一次,比那打更的更夫還要準時。眼下距離上次鳴叫,也才不過半個多時辰,怎麼這就開始叫了?
而且聽這叫聲,聲音悠長急促,不像是報時,反倒有些像是在報警的樣子。
秦風骨忽地臉色一變,他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接著抬頭看去,不一會兒,就見畢烏那巨大的黑影出現在頭頂的上空。畢烏還在一聲聲地鳴叫著,拍著雙翅,卷起一陣強烈的勁風。
這個時候,隻見在那畢烏的背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白色的腦袋。
“小白?!”秦風骨不由怔了一下,這小家夥怎麼忽然間跟畢烏的關係變得這麼好了?
小白縱身一躍,從畢烏的背上輕巧地跳了下來。
“風骨,那個黑袍老頭兒讓我回來告訴你,這大樹的情況不對,讓你們盡快從這樹上離開。”小白一落地,就忽然對秦風骨道。
它口中所說的那黑袍老頭兒,自然就是左先生,小白可不懂人類當中的那麼多禮節,也不懂什麼尊稱,在秦風骨麵前一直都是這麼稱呼左先生的。
秦風骨不由愕然,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白搖晃了一下它的腦袋,兩個黑色的眼珠滴溜溜轉了轉,也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道:“不知道,反正小爺剛在下麵逮了兩隻兔子,正準備回來,那黑袍老頭和這隻臭鳥就出現了,他讓我回來跟你說,再不快點兒離開,估計這上麵的人都得玩完。”
左先生的原話,當然不可能像小白所說的這樣,這小家夥此時的性情,其實就跟人類八九歲的孩子沒什麼兩樣,它也隻是記住了個大概,把左先生所交待事情重要的地方轉述給秦風骨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