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國的話越來越多,再說下去就容易出亂子,馬哲衝著梁媛使了個眼色,梁媛立馬起身道:“時間不早了,那大家都回家吧。”
一聲令下,眾人紛紛起身道別。陳忠國雖醉酒,強忍著起身走到門口送別,最後剩下了他仨人。
“怎麼辦?要不我送陳主任回家吧。”馬哲征求梁媛意見。
梁媛連忙道:“算了吧,還是我去送吧,你晚上去哪,要不去我那裏?”
“不用管我,我有地兒睡。”
梁媛看著陳忠國臉上露出焦慮的神情,道:“那行,我就不管你了,扶陳主任上車。”
上了車,陳忠國依然拉著馬哲道:“從下個星期開始,你到塢州來上班,聽到了嗎?”
馬哲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陳忠國臉上露出笑容,對梁媛道:“媛兒,完了你給馬哲辦一下手續,工資待遇和趙文德律師一樣,底薪八千,年底獎金,辦案分成,五險一金都有。”
“好的。”
馬哲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道:“多謝陳主任看得起我,可我何德何能與趙律師平起平坐,這可萬萬使不得。要讓別人知道了,必定有非議。”
“別囉嗦了,我說你行就行,誰敢說半個不字?就這麼定了。”
酒後的話有多少可信度,馬哲心裏沒底。不過與醉酒的人爭執下去也沒個結果,幹脆硬著頭皮應承下來,其餘的隨後再說。
梁媛載著陳忠國離去,馬哲站在原地久久不肯離去。
時隔半年,他再次重返塢州,心裏極其難受。當初的離開背負著情傷,在劉成功的羞辱下狼狽出局。而今天,他又要回來了。
他一直視陳忠國為人生道路上的貴人,可以說從入職開始就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時至今日依然能保持初心不變,實在難得。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能耐得住寂寞人品好嗎?
顯然不是。
另外,陳忠國很少談自己的私事,不知道他家什麼情況。有一次聽梁媛說他離異了,僅此而已。
男人有兩個最艱難的選擇題,一個是老婆和媽落水了先救誰,再一個就是家庭和事業。
家庭和事業本來就是一矛盾體,尤其是生活在當下,兩者很難兼顧。你要是顧家庭,人家說你沒事業心吃軟飯。你要是一心撲在事業上,後院必將起火。要不是來自妻子的控訴,要不就來自孩子的抱怨。
陳忠國顯然屬於後者,事業狂人。為了一場官司他可以成宿成宿不睡覺,幾天都不見得回家,吃住在單位,輾轉奔波於各大城市。付出總是有回報的,他如今功成名就。
自己屬於何種類型呢?馬哲一時難以定論。如果讓他選擇,他會選擇前者。他一直認為,自己就是一凡夫俗子,不希望做出多麼轟轟烈烈的成績,能有一個小屋,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平平淡淡過日子就知足了。
這個想法,想必也是大多數的人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