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壹佰陸叁 麻煩事(2 / 3)

【阿慈!?】

歡喜佛笑道:【你難道姓'阿'麼?世上並沒有這個姓呀。】

少年道:【我沒有姓!】他目光中竟似忽然有火焰燃燒起來,劉新知道這種火焰連眼淚都無法熄滅,他實在不忍再問下去。

誰知那少年忽又接道:【等到我成名的時候,也許我會說出姓名,但現在……【

劉新柔聲道:【現在我就叫你阿慈。】

少年道:【很好,現在你就叫我阿慈──其實你無論叫我什麼名字都無所謂。】

劉新道:【阿慈,我敬你一杯。】

剛喝完了半碗酒,又不停地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上又泛起那種病態的嫣紅色,但他還是將剩下的半碗酒一囗倒進脖子裏。

阿慈吃驚地瞧著他,似乎想不到這位少年的身體竟是如此虛弱,但他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很快地喝完了他自己的一碗酒。

劉新忽然笑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這朋友?】

阿慈沉默著,劉新笑道:【隻因為你是我朋友中,看到我咳嗽,卻沒有勸我戒酒的第一個人。】

阿慈道:【咳嗽是不是不能喝酒?】

劉新道:【本來連碰都不能碰的。】

阿慈道:【那麼你為什麼要喝呢?你是不是有很多傷心事?】

劉新明亮的眼睛黯淡了。

歡喜佛卻瞪著阿慈道:【我們有沒有問過你不願回答的話?有沒有問過你的父母是誰?武功是誰傳授的?從哪來?到哪裏去?】

阿慈道:【沒有。】

歡喜佛道:【那麼你為什麼要問我呢?】

阿慈靜靜地凝注他半晌,展顏一笑,道:【我不問你。】

劉新也笑了,他似乎想再敬阿慈一杯,但剛勺起酒,已咳得彎下腰去,連氣都喘不過來。

阿慈剛替他推開窗子,馬車忽然停下。

劉新探首窗外,道:【什麼事?】

虯髯大漢道:【有人擋路。】

劉新皺眉道:【什麼人?】

虯髯大漢似乎笑了笑,道:【雪人。】

道路的中央,不知被哪家頑童堆起個雪人,大大的肚子,圓圓的臉,臉上還嵌著兩粒煤球算作眼睛。

他們都下了車,劉新在長長地呼吸著,阿慈卻在出神地瞧著那雪人,象是從來也沒有見過雪人似的。

劉新望向他,微笑道:【你沒有堆過雪人?】

阿慈道:【我隻知道雪是可恨的,它不但令人寒冷,而且令草木果實全都枯萎,令鳥獸絕跡,令人寂寞、饑餓。】

他捏個雪球,拋了出去,雪球呼嘯著飛到遠方,散開,不見,他目光也在遠望著遠方,緩緩道:【對那些吃得飽,穿得暖的人說來,雪也許很可愛,因為他們不但可以堆雪人,還可以賞雪景,但對我們這些人……【他忽然瞪著劉新,道:【你可知道我是在荒野中長大的,風、雪、霜、雨,都是我最大的敵人。】

劉新神情也有些黯然,忽也捏起團雪球,道:【我不討厭雪,但我卻最討厭別人擋我的路。】他也將雪球拋出去,'砰'地擊在那雪人上。

雪花四濺,那雪人竟沒有被他擊倒。

隻見一片片冰雪自那雪人身上散開,煤球也被擊落,圓圓的臉也散開,卻又有張死灰般的臉露了出來。

雪人中竟藏著一個真正的人。

死人!

死人的臉絕不會有好看的,這張臉尤其猙獰醜惡,一雙惡毒的眼睛,死魚般凸了出來。

阿慈失聲道:【這是黑蛇!】

黑蛇怎會死在這裏?

殺他的人,為什麼要將他堆成雪人,擋住道路?

虯髯大漢將他的屍體自雪堆中提了起來,蹲下去仔細地瞧著,似乎想找出他致命的傷痕。

歡喜佛沉思著,忽然道:【你可知道是誰殺死他的麼?】

阿慈道:【不知道。】

歡喜佛道:【就是那包袱。】

阿慈皺眉道:【包袱?】

歡喜佛道:【那包袱一直在桌上,我一直沒有太留意,但等到黑蛇走了後,那包袱也不見了,所以我想,他故意作出那種發瘋的樣子來,就為的是要引開別人的注意力,他才好趁機將那包袱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