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新再一注視,那律懲王的咽喉,竟已被洞穿!殺他的人顯然不願他的鮮血濺上自己的衣裳,所以一箭刺穿他的咽喉後,就立刻塞了團冰雪在創口裏,等到冰雪被熱血溶化的時候,血卻也已被冰凝結住了。
他的屍體仍筆直地站著,倚著木柱並沒有倒下來,由此可見,殺他的那人,身法是多麼輕,多麼快!他一箭射穿律懲王的咽喉後,就立刻拔出了箭,連一絲多餘的力量都沒用,所以才沒有碰倒律懲王的屍體。
律懲王自然是準備抵抗的,但等到這一箭封喉後,他的招式還沒有使出來,所以他的屍體仍在保持著平衡。
這一箭好快!
歡喜佛麵上露出了驚奇之色,他知道律懲王成名已有二十多年,並沒有吃過多大的虧。
白馬寺律宗的招牌也很硬,由此可見,律懲王並非弱者,但他卻連反抗之力都沒有,一箭就被人洞穿了咽喉!
他就算是個木頭人,要想一箭將這木頭人的咽喉刺穿,而不將它撞倒,也絕不是件容易事。
劉新一轉身,竄人那酒店裏,門上並沒有掛簾子,裏麵也沒有擺上桌椅,顯見這酒店也並不想在這種天氣做生意。
很寬敞的屋子裏,隻有靠窗旁擺著一桌菜,但菜大多都沒有動過,甚至連杯裏的酒都沒有喝。
來自湘西的那四個【童子】,也已變成了四個死屍!
死屍的頭向外,足向裏,像是在地上擺著個【十】字,黃衣童子的足底和綠衣童相對,黑衣童和紅衣童相對,右手腕上的金鐲已褪下,落在手邊,四人的臉上還帶著獰笑,咽喉竟也是被一箭射穿的!
再看娛笑顛,也已倒在角落裏的一個柱子旁,他的雙手緊握,似乎還握著滿把暗器。
但暗器還未發出,他也已被一箭射穿咽喉!
歡喜佛也不知是驚奇,還是歡喜,隻是不住喃喃道:【好快的劍……好快的箭……】
若在兩天以前,他實在猜不出普天之下,是誰有這麼快的箭法。昔年早稱當代第一神箭的陳王劉寵,箭法雖也以迅疾飄忽見長,但出手絕不會有如此狠辣,何況自從董卓入京之後,這位不可一世的名射手,漢室宗親,拒不入朝,消聲匿跡,到如今隻怕也死在董卓的手下了。
至於昔日縱橫天下的名俠,孫賓碩,楊阿若,據說早已都退隱江湖。
何況他們用的都不是箭!
除了這些人之外,歡喜佛實在想不出世上還有誰的箭法如此快,直到現在,他已知道是還有這麼一個人的。
劉新也知道,他閉起眼睛,仿佛就可以看到他落寞地走人這屋子裏,湘西四鬼立刻迎了上去,將他包圍。
但他們的金鐲剛褪下,麵上的獰笑還未消失,阿慈的箭已如閃電,如毒蛇般將他們的咽喉刺穿。
娛笑顛在一旁想發暗器,他以輕功和暗器成名,手腳自然極快,但他的手剛抓起暗器,還未發出,箭已飛來,一箭穿喉!
劉新歎了口氣,喃喃道:【玩具?居然還有人說他的劍像玩具……】
他忽然發現柱子上有用箭尖劃出來的字:【你替我殺了霍磊,我就替你殺這些人,我不再欠你的債了,我知道一個人絕不能欠債!】
看到這裏,歡喜佛不禁笑著道:【我隻替你殺了一個人,你卻替我殺了六個,你知道一個人不能欠債,為何要我欠你的債呢?】
他又接著看下去:【我替你殺的人雖多些,但情況不同,你殺的一個足可抵得上這六個,所以你也不欠我,我也不願別人欠我的債!】
劉新看了一眼嬉笑的歡喜佛,也失笑道:【咱們這位阿慈的賬算得太不精明,看來以後做不得生意。】
柱子上隻有這幾句話,卻還有個箭頭。
劉新自然立刻順著這箭頭所指的方向走過去,剛走進一扇門,他就聽到了一聲驚呼!
有柄很亮的劍,劍尖正指著他!
劍尖,在微微地顫抖著!
握劍的是個很發福的老人,胡子雖還沒有白,但臉上的皺紋已很多,可見年紀已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