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人雙手握劍,對著劉新二人大聲道:【你……你們是什麼人?】
他雖然盡量想說得大聲些,可是聲音偏偏有些發抖。
歡喜佛忽然認出他是誰了,微笑道:【你不認得我了?】
老人隻是在搖頭。
劉新費道:【我卻認得你就是這裏的老板,十年前,你還陪過我喝了幾杯酒哩。】
老人目中的警戒之色已少了些,雙手卻還是緊握著劍柄,道:【客官貴姓?】
歡喜佛道:【嚴,嚴佛調。】
老人這才長長吐出口氣,手裏的劍也【當】地落在地上,展顏道:【原來是十……十慧,老朽已在這裏等了半天了。】
劉新道:【等我?】
老人道:【方才有位公子……英雄,殺了很多人……惡人,卻留下個活的,交給老朽看守,說是有一老一少就會來的,要老朽將這人交給
他們,若是此間出了什麼差錯,他就會來……來要老朽的命。】
劉新道:【人呢?】
老人道:【在廚房裏。】
×××
廚房並不小,而且居然很幹淨,果然有個人被反綁在椅子上,長得很瘦小,耳邊還有撮黑毛。
劉新早已想到阿慈就是要將這人留給他沒拷問的,但這人卻顯然未想到還會見到歡喜佛,目中的驚懼之色更濃,嘴角的肌肉也在不停地抽搐著,卻說不出話來──阿慈非但緊緊地綁住了他,還用布塞住了他的嘴。
他顯然是怕這人用威脅利誘的話來打動這老人,所以連嘴也塞住,劉新這才發覺他居然還很細心。
但他為什麼不索性點住這人的穴道呢?
歡喜佛彈指一閃,隻不過是挑去了這人嘴裏塞的布而已,這人卻已幾乎被嚇暈了。
他想求饒,但嘴裏幹得發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歡喜佛也沒有催他,卻在他對麵坐下,又請那老人將外麵的酒等全都搬了進來,他倒了杯酒喝下去,才微笑著道:【貴姓?】
那人臉已發黃,用發幹的舌頭舐著嘴唇,嗄聲道:【在下李廣涵。】
歡喜佛道:【我知道你喝酒的,喝一杯吧。】
他居然又挑斷了這人身上綁著的繩子,倒了杯酒遞過去,這人吃驚地張大了眼睛,用力捏著自己被綁得發麻的手臂,既不敢伸手來接這杯酒,又不敢不接。
一邊的劉新笑著道:【有人若請我喝酒,我從來不會拒絕的。】
李廣涵隻有接過酒杯,他的手直抖,雖然總算喝下去半杯酒,還有半杯卻都灑到身上了。
劉新歎了口氣,喃喃道:【可惜可惜……你若也像我一樣,和個魔頭多住兩天,以後手就不會發抖,心穩了做事才會穩,這是我的秘訣。】
他又倒了兩杯酒,笑道:【佳人不可唐突,好酒不可糟塌,這兩件事你以後一定要牢記在心。】
李廣涵用兩隻手端著酒杯,還生怕酒潑了出來,趕緊用嘴湊上去,將一杯酒全喝了個幹淨。
劉新道:【很好,我一生別的都沒有學會,隻學會了這兩件事,現在已全都告訴了你,你應該怎麼樣來感謝我?】
李廣涵道:【在下……在下……】
劉新道:【你也用不著做別的事,隻要將那包袱拿出來,我就很滿意了。】
李廣涵的手又一抖,幸好杯子裏已沒有酒了。
他長長吸進了一口氣,道:【什麼包袱?】
劉新道:【你不知道?】
李廣涵臉上很盡力地擠出了一絲微笑,道:【在下真的不知道。】
劉新搖著頭歎道:【我總以為喜歡喝酒的人都比較直爽,可是你……你實在令我失望。】
李廣涵賠笑道:【少……少俠隻怕是誤會了,在下的確……】
劉新忽然沉下臉,對歡喜佛道:【王爺,他喝了我們的酒,還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