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果然是一個忙碌的季節。炎熱的夏季,太陽正火辣辣的烘烤著大地。其實陳曉芸根本就不用頂著烈日出來找工作,她又不愁吃穿。就算她不願意去德盛上班,她也完全可以偷懶,她還可以坐在家裏隨便在網上海投簡曆。她覺得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現在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的她怎麼會配得上駱銘豐呢?她為此也很苦惱。
在她的骨子裏是不甘成為一個靠家裏撐腰而輕鬆獲得榮譽的人,她對未來還是有追求的,隻是這份追求太模糊,導致她現在很迷茫。她覺得她應該出來走走,或許就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來來往往的行人,個個都腳步匆忙。陳曉芸開始有些羨慕他們,她覺得有時候忙碌也挺好的,人隻要一忙起來就沒有時間去想那些煩心事,少了那些所謂的煩心事,她想她的生活就可以隨心所欲了,不過這一切都要建立在你對你的事業足夠熱愛的前提下。
從來沒有在太陽下暴曬的陳曉芸突然感覺自己的皮膚火辣辣的,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原來防曬霜也不頂用,臂彎處開始脫皮,隱隱有些疼痛。
算了吧,她想她還是等陰天的時候再過來吧!不,這點苦都不能吃,以後怎麼做駱銘豐背後的女人。她的思想在腦海裏打架,她特別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拋硬幣吧!讓硬幣來決定,這個主意不錯,她露出微笑,打算拿出硬幣,立馬又被另一種思想否定:遇到什麼事就拋硬幣,這麼沒有主見,以後的幸福是不是也要寄托在硬幣身上?陳曉芸一咬牙,豁出去了,這次她要對自己狠點。
她擠進看招聘的人群中,一條一條的尋找著符合自己要求的、自己也符合公司要求的招聘廣告。這個不行,這個也不行,旁邊的人一直打量著她,她被他們看得有些不習慣了。她粗略的掃描完後擠出來,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望了望甬長的街道不知道該走向哪裏,索性在這裏休息一會。
“怎麼樣?以前做過嗎?”陳曉芸轉過身看到一位穿著職業裝的女人問旁邊認真看著招聘廣告的男孩問。
“接觸過。”
“化學怎麼樣?你有高中畢業證嗎?”
“沒有。”
“那不行,這個崗位必須要對化學有一定的了解。”
男孩毫不羞澀的笑著回答:“我讀過高中。隻是沒讀完。”
女人思索了一會搖搖頭說:“那也不行,我們這規定要拿到高中畢業證才行。”
男孩低下頭退出來。陳曉芸看著他們,一個個撐著傘,頂著烈日出來找工作,為的隻是那兩三千塊錢的工資。雖然她是千金小姐,但是她對這些也是深有感觸的。她是個很細致、很敏感的人,喜歡觀察身邊的事物,其實這一切也都是源於駱銘豐。
記得有一次駱銘豐帶她去山區支教,那段時間是陳曉芸覺得自己人生最有意義的一段旅程。雖然那裏的人們很窮,大多都是空巢老人和小孩,但是那裏的風土人情卻深深震撼陳曉芸的心。經過一個月的相處,那段記憶至今都深深在她的腦海裏紮根。為此她暑假還偷偷去工廠打過暑假工,把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都給小朋友買學習用品了。
她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行人,又想起自己打暑假工的經曆。幸好隻是暑假工,不然要她一輩子過這種生活,她會覺得活著太沒意思了。
一輩子在工廠當普工,沒日沒夜的加班,還要聽人指揮,一個月熬下來隻有兩三千塊錢。除了房租、水電費,生活費,剩下的錢真的少得可憐,要想多存點錢,一切還得省著點花。就像市場大媽,人家老爺爺、老奶奶辛辛苦苦、起早貪黑種出來的小菜,拿到市場上去賣,本來就不貴,卻硬生生被大媽磨破嘴皮講下價來,賣完後數數也就幾十來塊錢。有時不肯降價賣還會落得個賣不出的下場,不過要是遇上不講價的年輕小夥,賣菜的也想大敲一番。
在陳曉芸看來,這些生活是她忍受不了的,可是這隻是她一個人的想法,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出生在富裕的家庭裏,這也是社會的一個普遍存在現象。陳曉芸一直在想,什麼樣的人生才是最有意義的,是功成名就?是每天為了生活奔波?不愁吃穿,不用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而擔憂的生活?還是······
她的父親已經不管她了,認為她是好日子過慣了想吃點苦頭,等她嚐到苦頭自然就會妥協,可是她哪是這麼容易妥協的人。
陳曉芸一個人走過了整條巷子都沒有找到自己滿意的工作,其實那些工作要求都不高,除了沒有工作經驗外,其它的她還是能應付的。走了一個下午,水都沒喝一口,陳曉芸明顯看出自己的皮膚比以往黑了一大層。路上的行人漸漸增多,工廠的員工大批大批的往外湧,三兩成群地結伴而行,一路上說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