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網罩落,地上木葉紛飛,蓬然暴起,四周埋藏於地洞中的黑衣武士拔身而出,雙手一舉,哧哧連響,無數袖箭圍射少年上中下三路。
那少年冷哼一聲,腳尖點地,長身而起,手中軟劍幻作一道藍光,劃出眩目弧線,將大網破開,腳下袖箭飛射而過。恰在這時,樹上衣衫輕響,藏身於上的武士一齊出手,無數暗器閃耀精芒,如雨般覆至!
這些暗器不但打向少年身體所在之處,而且也打向他身體四周,將他一切可能到達的方位,全部封死!
常思豪呼吸為之一窒,料他必死無疑。
少年腕間輕動,軟劍如蠶絲繞身般將身體四麵八方護住,刹時藍光一片,仿佛懸在空中的一汪海。
這情景美豔之極,卻又詭異之極!
隻聽叮叮之聲不絕,那些暗器都被軟劍彈射開去,有的倒射而回,樹上的武士慘叫不絕,撲嗵嗵不斷跌落。
呼哨連綿而起,原在外圍埋伏的黑衣人全部出動,齊向此間彙聚,黑壓壓的一片,粗略估計一下人數,至少也有五百以上。他們數十人為一組,排定陣形,如五瓣黑色梅花,形成合圍之勢,將少年困在垓心。還有一隊人四方縱躍,作為遊援。
那少年身背小妹,毫無懼色,冷冷望著四周的黑武士,手中劍身瓦藍,顫若秋水。
常思豪這才第一次看清那柄劍的樣子,不由暗暗稱奇,原來那軟劍竟有七尺之長,劍身通透,閃耀藍光,被那少年握在手裏,如衣帶般顫抖流波,仿佛捏著一汪不會散掉的海水。
林中有人冷森森地道:“元部申遠期,拜見公子。”那少年冷哼一聲,並不作答。常思豪望去,隻見說話之人,黃眉鷹目,神情冷峻,正是方才往來調度布陣之人。心中大奇:“不知這姓申的什麼來頭,管這少年叫公子,莫非是他的家仆麼?”
申遠期道:“公子,你還是隨屬下回去的為好。”
少年道:“笑話!我好不容易出來,豈有聽你幾句話便回去的道理?”
申遠期道:“公子此次突施大逆,又劫表妹為質潛逃,其禍不小,但廖大劍及荊爺必會念及公子年幼無知,從輕發落。”
那少年背上的女孩子一愣,貼著少年的耳朵問道:“大逆?什麼大逆?”
少年不理她,輕笑道:“我爹糊塗,自不必提,荊問種那狗賊算是老幾?也配發落於我?”他背上的小女孩不悅道:“哥哥,你幹麼罵我爹爹,他又沒得罪你。”少年怒道:“閉嘴!”
常思豪見了,心中大是不忿,尋思:“看來這小女孩便是他所劫的人質了,若有機會,定要救她。”又想,“她爹姓荊,那麼她自然也是姓荊了,聽這少子與這申姓男人的話音,似乎那個‘廖爺’便是這少年的爹,隻不知他幹了什麼壞事,被他爹派人捉拿?總之衝撞爹爹,便是不孝之至。”
隻聽申遠期道:“此事鄭盟主得知後十分震驚,百劍盟幾十年來,還未出過此……”少年冷冷截道:“此乃我家家事,鄭盟主怕是管得太寬了!”常思豪心中一動:百劍盟?怎麼這麼熟悉?對了,前日在邊關漠上,那個天鷹寨的顧寨主曾經說過,百劍盟是什麼劍道彙宗之地,似乎勢力之強大,能與南邊的聚豪閣分庭抗禮。隻是他們向在京師,怎麼跑到山西來了?又動用這麼大個陣仗,難道真是隻用來圍捕這個少年?真是讓人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