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南嘉措竟不閃避,被秦浪川一掌砸了個結結實實,臉上露出淡然而又詭秘的微笑,與此同時,左腿伸出,腳心正與祁北山攻來之掌對接,蓬地一聲,祁北山臉色大變,隻覺劇痛刺骨,如遭雷擊,從掌心疼到腳尖!口中“撲——”地標出一道血線,身子倒仰栽落下去。
常思豪疾衝幾步,雙手探出,將他身體接在懷中,祁北山啞聲道:“時輪勁……”口鼻中黑血流竄不止。常思豪剛才看得清楚,心知這必是索南嘉措將秦浪川的掌力傳至腳底,再兼以自身功力摧出,一齊加之於祁北山身上,兩大高手合力,他自是抵受不住,幸而受擊之處是手掌而非要害,否則這一下必死無疑。趕忙將其扶坐於地,取治內傷之藥塞進他嘴裏,祁北山勉強咽下,雙目閉合,凝神運功壓製傷勢。
刹那間秦浪川雙腳落實已攻出數掌,索南嘉措僅以單掌相格抵,不論出手是急是緩,右手轉經筒始終搖得不緊不慢,保持著一直以來的頻率。秦浪川暗忖此僧能當上黃教三聖寺之一的色拉寺赤巴,果然非同小可,藝高膽即壯,他敢以頭頂承力,功夫已是登峰造極,想不到此人年紀僅僅二十四歲,竟能將時輪勁絕學運用得如此純熟!
二人於方寸之地疾風暴雨般展開攻防,白衣抖綻,黃影紛搖,恍若兩隻巨蝶在佛頭上飛舞,秦浪川素以強橫的剛勁取勝,疾攻數招,隻覺對手身上總有氣機旋轉,令人無處落力,故而傷他不得,就仿佛下棋之時欲痛痛快快拚殺敵子,對方卻左避右竄,閃搖迂回,令人大感氣悶。
“我來!”側麵一聲呼喝,常思豪縱身已至,參入戰團,上來擰胯旋腰,一拳如鑽,奔索南嘉措麵門便擊!
索南嘉措單手一格,欲將勁引向側方,兩人肢體剛一碰觸,掌思豪腕間一頓,勁力有一多半送出,另一部分收帶而回。索南嘉措“咦”了一聲,轉經筒上銀鏈一顫,綠寶石的軌道偏了一些,隻覺一道強大氣勁順手太陰肺經疾取心髒。
“留身勁!”他趕忙右足後挫,將留在體內的勁力向下疾傳——
鏗地一聲,佛頭被踏得當中裂開,半片頭顱連著耳朵跌落下去,砸在地上,塵土飛揚,整個石窟都為之嗡聲作響。
索南嘉措的腳踏在半爿佛頭的邊緣,身形微晃,秦浪川一見有機可乘,運足十成功力,一式大宗彙掌之雷貫雲城當胸擊去!索南嘉措單掌一接,勁力透身而下,傳出足底,這立佛上身岩層較硬,下層薄弱,連遭兩次巨力摧動,已然承受不住,喀啦一聲,由膝處坍塌,剩下的半爿佛頭連著多半個身子轟然折倒,幾萬斤的重量砸在地上,震得整個石窟隆聲作響,四周沙石土塊紛紛崩落,比之地動亦不遑多讓。
三人俱已無處立足,秦浪川和索南嘉措的身子借對掌之力各自向後飄飛,秦浪川落於主佛肩頭,索南嘉措踏在靠近窟邊的那尊立佛之上。常思豪身子飄落向下,雙腳沾塵,與他二人峙成犄角之勢。
沙石仍自窟頂和兩側窟壁上嘩啦啦下落不停。
索南嘉措望著常思豪,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善哉!沒想到小僧此次中土之行,竟能遇上天正老人一脈的傳人,真是得大機緣。”
常思豪一愕:“怎麼,你也知道天正老人?”
索南嘉措一笑:“怎能不知,論起來,小僧與施主還是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