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護院(2 / 3)

次日常思豪飯罷洗了個澡,換上顧思衣拿來的一套新裝,對鏡一照,倒也利落合體,原來自己穿的那套東廠幹事服裝也不知扔哪去了,不過懷裏的銀票火摺等雜物都收好放在桌上,一樣不缺,還多了一塊小木牌,他拿起瞧瞧,正是長孫笑遲那塊濟世令,不由一陣奇怪。回憶自己在顏香館倒地之前,是感覺頸後先疼,然後才又中了朱情兩指,忽然明白:“朱情不過是見機補手,之前揮滅燈籠,先行出手暗算的卻是長孫笑遲。後來朱情抓我的腳拖往床下,這木牌多半就是在那時落進了我的衣縫裏。”

他想明此節,捏著木牌恨得直癢:“這孫子嘴裏不和我爭論是非,暗裏卻嫌我礙事,跟朱情原是一個想法。隻是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扮黑臉,不好的讓朱情扛了,他這當老大的形象就永遠光輝燦爛,即便將來重逢,我也隻會記著朱情的仇,不會對他落下埋怨。”想到這兒嘴角勾起冷笑:“在那種情勢之下還不把臉撕破,能想到要留出後路,行事果不一般。可惜你和水顏香又是調情又是想著下去殺皇上,忘了收回暗器,該著了讓老子看清你這張狗嘴臉!”鼻中冷冷一哼,當下把東西都揣在懷裏。

他整理一番,提出想要拜見主人致謝,顧思衣自去通報請示。

這功夫左右無事,常思豪便推門出來閑看。隻見這院子長方,中央是一方小坪,四周圍一片竹翠掩住紅牆,雪化之後,地麵含濕,在晨光之下如微雨之初潮,令人一見之下便覺清新,大有春來之想。他試著活動一下肩臂並無異常,便試著練起秦家的“大宗彙掌”。原來練此掌法之時,體內氣勁不須去運,一拳一掌擊出,自然有一種流動感水銀般直貫手頭,如今這種感覺卻消失無蹤,倒是像有兩大團悶棉花似地東西,鼓鼓囊囊堵在肩腋之間,出拳再猛,身體內部卻有著肉肉的滯感,頗不暢快,若再加力,反而氣緊生喘。

他順著肋骨向後摸了摸,心想:“我還以為真氣到這裏散去了,可是這兩處不是經絡通行之路,真氣不會散走,而是淤滯在了這裏,像橫背著兩個無形的駝峰,真是難受得緊。看來武功確不是想當然的東西,我妄自引氣,確是錯到家了,還當回歸原始,如寶福師言,鬆鬆靜靜,一心無想為好。”當下不再思內勁之事,一招一式柔柔練去,果然呼吸和順。

如此練過一遍,又從頭再來,連打了三趟,足有一個多時辰過去,見顧思衣仍是未歸,心下不免生煩,瞧著院子東側有一圓形拱門,便踱過來想到外麵瞧瞧。到得門邊,外麵卻閃過兩名漢子伸手攔住。常思豪見這二人身著勁裝,孔武有力,料是家丁護院一類,便拱手道:“兩位請了,請問顧姑娘什麼時候能回來?”那兩人相互瞧了一眼,一人道:“姑娘辦事,我等不知。”常思豪又問:“你家主人住的院子,離這很遠嗎?”那人道:“小人隻看守這院子,別的不知。常俠士身體未複,還是在屋歇著的好,咱們家裏房屋太多,容易迷路。”

常思豪心中不快,轉身退往院中,隻見自己一回來,那二人又複隱於拱門之後,他皺眉心想:“狗眼看人低,分明是怕老子亂走,偷你家東西!有錢了不起?房子能多到讓人迷路,你當是原始森林麼?”

他一甩袖子,進屋閑坐,回想起之前在顏香館裏的事情,心中有種種疑竇難解,尤其覺得長孫笑遲的話最為奇特,忖那水顏香說給他生一窩小豬,長孫笑遲卻說她不該拿自己姓氏開玩笑,那就怪了,長孫和小豬又有什麼關係了?小豬……朱?難道他這長孫的姓竟是假的?他原本是姓朱麼?難道他真是皇上的親哥?他一個黑道老大,又怎麼會和皇上是親兄弟?絕無可能,可又總不會是義結金蘭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