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律、意律和孫守雲聽到這“呼哧、呼哧”的聲音,都覺奇怪,眼睛往屋中各處掃望。馨律道:“怎麼回事?好像有人在喘息?”
秦絕響忙故作悠閑地皺眉道:““暖兒這臭丫頭,睡個覺也不踏實,呼嚕打得恁大!”又換了副嚴肅的麵容:“馨律掌門請在此少候。意律、守雲兩位師姐,有些事務,我要對你們單獨囑托。”拉了意律和孫守雲向後便走。
二人見他忽然變得莊重,都不知有何重要大事,各自心頭惴惴。一路跟著他進了內室,隻見炕上鋪著棉被,中間有個一個不大的人形凸起,聲音就是從裏麵傳出,都覺奇怪。秦絕響過去把被子一揭,露出小晴滿麵紅赤,嬌澀含春的臉來。意律和孫守雲一見,驚道:“這是怎麼了?”
“噓--”
秦絕響指頭在唇間一豎,苦著臉低低道:“兩位姐姐,實不相瞞,小晴確是瘋了。她如今已然不知羞恥,當著人就脫衣裳,我上去阻止,替她往身上穿,她還打我、罵我,說我殺了盟中諸劍,又說是東方廖大劍策劃了什麼陰謀,您瞧我臉上這道口子,就是她拿劍劃的。”
小晴一聽,立時怒目獰眉,鼻孔中粗氣哧哧生響。孫守雲瞧著她的樣子,覺得甚是嚇人,然而想到這孩子小小年紀,目睹一場驚天動地血案,嚇成這樣,著實可憐。低聲道:“師姐多半還有法子治的,何不現在讓她進來看看?”
秦絕響滿麵愁容地道:“唉,其實你們來之前,禦醫剛走,說是這病是驚嚇所致,藥石無用。診脈的時候,小晴發作起來,還給了人家一巴掌,又不住脫衣裳往上撲,可憐那老禦醫七十來歲的年紀,哪受得了這個?險一險便中了風!我這才點了她的穴道塞進被窩裏,隻怕馨姐一瞧見她這模樣,會誤會我對她非禮呢!”
意律和孫守雲都知道,如今常思豪是侯爺,秦絕響也做了官,認識禦醫並不奇怪。眼見小晴這模樣赤身露體的,也著實不堪,師姐是個端謹嚴肅的人,絕響這孩子平時又顯得浮滑調皮,乍然見了,豈能不被她誤會?
孫守雲是個俗家,恒山派出門在外,都是她負責應對打理,腦子比較靈活,此刻也明白了秦絕響的用意,既然給皇家看病的人都下了定論,那自己恒山派的醫術縱然再精,也不好來強出這個頭。說道:“此事確容易誤會,不喚師姐診視也罷。可是,她這個樣子,以後可怎麼辦?”
秦絕響哀澀地道:“到京師之後,鄭盟主待我極好,收我為徒,傳我劍法。再一喝酒談心,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爹爹在世的時候,他倆已經說好,給我和小晴定了娃娃親。現如今盟中遭難,小晴變成了這副模樣,難道我還能見異思遷,撒手不管麼?雖然婚禮是沒法辦了,不過這輩子,我一定傾盡所有,要好好照顧她就是。”說著說著,眼淚竟掉了下來。
意律和孫守雲一聽,都大感同情,孫守雲尤其難過,把秦絕響拉進懷裏,攏住他的頭歎道:“好弟弟,可苦了你了!”
若擱在平常有這等事,秦絕響定然鑽頭蹭腦,大快朵頤一番,可是此刻體內藥力發作,哪敢前貼?上身被攏著,屁股卻向後微撅,拉開距離。好在衣服寬大,也瞧不出來。等孫守雲一放開,他擦了擦眼角淚花,神色忸怩地道:“兩位姐姐,我有個重大秘密,要對你們說。”
意律和孫守雲一聽,麵容又審慎起來,道:“好兄弟,你說,你說。”
秦絕響為難半天,壓低了聲音:“其實,我一直很喜歡馨律姐。”
意律和孫守雲相互間瞧了一眼,雖然以前都沒把話說透,但秦絕響瞧馨律那眼神,大家還是有感覺的,這會兒他竟能毫不遮掩,合盤托出,可見對自己二人的信任。意律尷尬中點點頭道:“這個……我們也知道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