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響臉上掠過一絲哀怨,歎道:“馨姐是出家人,我們之間,本來希望不大,(意律、孫守雲都想:‘根本就沒有希望。’)現在有了小晴,我要擔起責任來,和她就更不可能了。(意律、孫守雲都想:‘以前也沒有可能。’)我對馨姐的情意,她也清楚,以前還偷偷勸我說:‘以後會有與你年貌相當的女孩子愛你,和你成親。’(意律、孫守雲互看一眼,心想:‘咦?原來掌門師姐也是有心之人,還能說出這等有情味的話來。’)現如今若瞧見小晴這模樣,知我婚姻不諧,未免替我傷心。(意律、孫守雲都黯然慘然地想:‘何止是她?我們現在也正替你傷心。’)所以,我琢磨著,還是不要讓她知道我和小晴的婚事,也不要讓她倆見麵為好。”
孫守雲看著意律,意律看著孫守雲,二人沉默良久,都歎了口氣道:“說的也是。”秦絕響施禮道:“如此,待會兒馨姐若是問起相關,還須兩位姐姐幫忙配合,一切盡量順著我說,響兒在此先行謝過了。”孫守雲按了他腕子道:“唉,這點小事還謝什麼?師姐,你說這孩子可多懂事?小小年紀,竟攤上這等怨纏,莫不是前世的孽麼!”說著一掩鼻子,險些哭出聲來。意律合十歎道:“阿彌陀佛,唉,可憐,可憐!”
小晴一直聽著,早氣得兩眼翻白,秦絕響一拉被子又把她蓋上,帶著意律和孫守雲重回茶室。
馨律剛才聽說什麼“暖兒打呼嚕”,料是個女孩子睡在內室,但此刻秦絕響是盟裏的總理事,自己總不好對他的私事多行過問。在這等了半天不知所謂,見他三人出來,兩位師妹臉上都有哀色,又不禁大感奇怪。意律和孫守雲出來看見她,都想:“絕響這孩子對師姐一往情深,倘若師姐能還俗嫁了他,倒算是一樁美事,總也好過他跟個瘋丫頭過一輩子。唉,倆人小小的年紀,這得熬到哪天是個頭呢?”一時都悲心堵肺,滿麵愁容。
秦絕響心中暗笑,板起麵孔引領三人出了茶室往後院走,邊走邊道:“馨姐,這回之所以會發生退盟之事,皆因盟裏管理鬆散,權力脫節,使得小人有機可乘。故此,我與其它四派掌門都商量,準備自今以後,讓五派將本門事務交由手下打理,各派掌門常駐京師,協理盟務。其它四派也都答應了,不知馨姐意下如何?”
馨律知他向來沒對自己斷了那股腸子,現如今提出此事,莫非是故意要自己留京陪他?說道:“我們出家人,哪裏管得好什麼盟務?四派之中,賈掌門、許掌門他們都是一方人才,有他們在,想必也就夠了。況且恒山沒人打理,也是不成。”
秦絕響笑道:“小弟初掌百劍盟理事一職,做事全靠大夥捧場,如今連不熟識的人都鼎力相幫,姐姐可不能拆小弟的台啊!百劍盟旗下五大派向來共同進退,隻有四派掌門在京,可有點不成話。恒山派馨意神嚴四尼,乃涼音、晴音兩位師太得意高足,精通佛法,辦事妥帖,江湖上提起來哪個不知?其實派裏的事情,留嚴律姐一人料理就夠了。盟中的事情,那才多得纏人。現在賈掌門、許掌門、白掌門、蔡代掌門都在整理著本派武學,不日便將各派功法付梓印行,我也準備將秦家的大宗彙掌貢獻出來,姐姐也當把恒山派的武學好好整理一下才是。大家一起在京研討疑難,必多啟發。咱們若能親手把盟裏恢複到當年韋老劍客時的盛況,不也是件了不起的壯舉麼?”說著向她身後二人使起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