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誌銘道:“被蕭今拾月用刀刺死的啊!”
唐根道:“刀呢?”
常思豪將手中刀一抬:“在這裏。”
唐根道:“這刀根本不是我們唐家的刀!”
唐氏兄弟舉目瞧去,見這刀柄彎背厚,樣式普通,確與唐家的長直柄有所不同。
“這是我的刀!”齊中華道:“小公子怎麼忘了?我們剛才已經講過,蕭今拾月提著兩位老人,手中原無兵刃。是大家認出唐太夫人,圍攏上來相救時,我刀被他奪了去。”
唐根道:“他奪刀不去奪我唐家人的,卻奪你的?”
齊中華道:“打起來亂馬人花,誰衝在前麵,他就順手奪誰的,這有什麼稀奇?”
唐根冷笑道:“好,就算他奪你的刀不稀奇,殺完別人卻饒下你們還不稀奇,可是有一件事情,卻是稀奇透頂,稀奇得不能再稀奇,我倒想聽聽你怎麼解釋!”
齊中華眨眨眼睛,滿臉的莫名其妙,說道:“公子請講。”
隻聽唐根一聲冷笑,說道:“蕭家以劍稱雄,奪下刀來使的也還是劍法,你們幾個身上這傷口的走向和深度,卻明明顯示出是被刀法所傷,而且是我唐門的‘三塗濯骨刀法’,顯然是你們和地上死去的這些人格鬥時,被他們所傷!你們既稱是‘自己人’,那麼自己人打自己人,這又如何解釋?”
齊中華笑道:“小公子大概沒到江湖上走動過,說出這等話來,不免有些可笑了。使刀雖然手法各異,最終目的卻都是殺人,單憑傷口走向怎能確認是誰動的手呢?何況像蕭今拾月那樣的高手,對於不同兵刃都有涉獵,也都能融彙貫通,劍在手便使劍法,刀在手便使刀法,那是再自然不過的。”唐氏兄弟心裏明白唐門根本沒有什麼“三塗濯骨刀法”,不知唐根這話是什麼意思,因此也不插言。
唐根從容地道:“好,這且不算,你們看看,我太奶後頸上有什麼?”
齊中華和其它三人互望一眼,依言往屍體身上瞧去,隻見唐太姥姥脖子上有不少黃粉,後頸處有空白的五指形狀,皮膚上油汪汪的,遲愣著答道:“有個手印……”
唐根道:“那便是蕭今拾月捉她時留下的。”眼睛往後轉去,衝常思豪問道:“怎樣?事到如今,還不肯認麼?”
常思豪奇道:“認什麼?”
唐根冷哼一聲:“還在死撐!你把刀掉轉,聞聞柄上有什麼味道?”
齊中華等麵麵相覷,都覺這要求匪夷所思,唐墨顯和唐墨恩也大惑不解。隻見常思豪依言而行,細細聞了半天,皺起眉來:“哪有什麼味道?一點味道也沒有!”剛說到這裏,眼睛卻又忽地撐圓。
唐根瞧見他的表情變化,嘿嘿嘿地冷笑起來:“你這白癡,終於知道馬腳露在哪兒了罷?沒有味道,就是最大的證據!我剛才急衝衝拎這柄刀追出去,半道上忽然覺得不對,你說蕭今拾月吃雞皮弄得滿手滿臉是油,因此才防住了我的毒粉‘黃梁一夢’,他握過的刀柄,怎會既不油滑,也無雞肉香氣?”說到這兒,眼向齊中華四人望去,聲音陡然轉厲:“因為這把刀,他根本沒碰到過!”
那四人兩兩互望,臉上苦憾驚奇,表情各異。齊中華先自叫起來:“走!”
這聲“走”在口腔中傳出的刹那,一柄鋼刀暴然射至,他猛將頭一低,“十裏光陰”又已遞到眼前!
齊中華悶哼一聲,拚力側向躍閃,避出劍鋒攻擊範圍之外。
常思豪撇東就西,抖手一劍,刺入倪紅壘腿根。
慘叫聲中郭強和武誌銘各拔兵刃,然而唐氏兄弟刀在手中,自比他們速度更快,當時刀裏加鏢,將二人打倒在地。
齊中華已顧不得他們,飛身形向林外竄去,常思豪見唐氏兄弟肩頭甩動,趕忙喝道:“留活口!”耳中聽得“撲”、“撲”連聲,齊中華背上連中兩鏢,血霧飄起一晃,帶傷沒入林中。
常思豪提劍便追,剛衝出幾步,就聽林中慘叫聲起,一人在半空中折著跟鬥掛定風聲,從自己頭頂掠過,“烏”地摔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