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捉賊(2 / 3)

“且慢!”徐璠心知官家人什麼都幹得出來,忙挺身喝道:“我便是徐璠!你們不認得我,你們的上司總會認得,大家是自己人,不要發生誤會!”

“是嗎?”那官人側過頭去打個響指,士兵押過一串人犯,身穿藍衫,都是徐府家丁的打扮。他衝徐璠道:“這些人攔路劫殺戲班子,被下官遇上,捉了起來。他們招供說是受了徐家兩位公子的指使,下官怎麼能信呢?就地正法了十幾個,其餘的人還是這個口風,這就有些讓下官難辦了。”說著轉向那些被綁人犯:“你們既自稱是徐家兩位公子指派,一定認得他們,那麼現在就來辯認一下,前麵這兩位是你家公子否?”

眾人犯挑眉翻眼瞧著兩位公子,一個個不敢吭聲。

徐璠麵色微僵,這些人確是自己派出去的,可現在認下他們,就等於承認追殺戲班子是自己指使,眼前這官員的身份還沒辨清,能否為自己遮護還不一定,若是繼續托大,隻怕陷入窘境。

徐琨向前半步,大聲道:“華亭境內,托投到徐家門下的人很多,服色也都一樣,我們未必認得他們,他們卻多半認得我們。不過這宋家班的名聲倒是一向不佳。他們經常在前麵唱戲,勾結一些小賊在人群裏偷摸,然後兩下坐地分贓,激起公憤也是咎由自取,何況這大晚上的,他們不住店不休息,倉皇出逃,本身就是大有問題。這件事我看還是交給當地衙門處理為妥,這位官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呢?”

那官人一笑:“嗯,有理有理。既然如此,指認主謀也就沒有什麼必要了。不過坐地分贓,總要有贓,經下官檢查,宋家班的人除了幾箱戲服和零碎細軟,隨身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而且就算偷錢,也罪不致死。這些藍衣人犯對眾戲子痛下殺手,已然犯了死罪,來呀,將賊人就地正法!”

旁邊有士兵將那一串人犯按在地上,從排頭開始,一銃一個抵頭擊斃,崩開的腦殼仿佛血瓢般一個個落在地上,剛打到第三個,其它人都熬不住了,紛紛哭拜於地,口中道:“大公子!二公子!救命啊!”“你們不能不管我們哪!”“這些都是您讓我們幹的呀!”

徐家兄弟雖然在這一方作威作福,卻也從未見過殺人如此輕描淡寫的,徐璠一臉怒氣剛要說話,徐琨拉了拉他的衣角,兩人忍住不言。

那些人犯一瞧這架勢,顯然這兩位公子是要袖手旁觀的了,一個個磕頭如搗蒜,爭著坦白徐家如何指使自己強搶民女、逼人投獻、違禁走私等事,乞求大人網開一麵。

那官人一擺手,停止了行刑,笑道:“好,不必多說了,將來有讓你們說的地方,來啊,把剩下的綁好,等回京再行細審!”有人應聲將人犯押回隊列。

徐璠一聽“回京”二字,問道:“這位官爺是京師來的?”

那官人從懷中掏出一方紙簡輕輕搖晃。

徐璠、徐琨一見此物都直了眼睛,吸著冷氣道:“東廠駕貼!”

那官人將遮塵帽往後一抿,露出一對煞氣森森的柳葉眼來,狡黠一笑:“正是。”二徐麵麵相覷,心知東廠的人勢焰薰天,打死三五品的官員都像吃飯喝水一樣,父親徐閣老也要敬他們三分,這幫人可不能輕易地惹火。徐琨哈哈一笑:“原來是東廠的各位官爺到了,家父在朝為官,平素與郭督公也多有往來,咱們那就更不是外人了。”

那官人笑道:“哎喲?看來真是徐家兩位公子在此?卻不知兩位一身家丁打扮,深夜在城外放火射銃,所為何故呀?”

徐璠道:“我們帶人出來是為捕盜捉賊!那邊那個白須白發的大個子以唱戲作幌,偷盜別人財物,旁邊的兩個是他勾結的江洋大盜,這三人武功厲害非常,一個不慎就要被他們逃之夭夭,正好趕上您領兵到此,那是再好不過,將他們亂銃打死,這樁功勞就是您的了。我們兄弟正好擺酒設宴,替大人賀功洗塵。”

那官人哈哈大笑,衝常思豪道:“哎喲,這事兒可有趣極了,大哥,您什麼時候變成江洋大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