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背我(2 / 3)

秦絕響結舌半晌,忽然明白過來,伸手指向陳誌賓:“你……不是馬明紹,是你!是你!”

陳誌賓哈哈大笑,提高了聲音,喊道:“還打算跟秦絕響的兄弟們聽著,你們麵前這位秦少主、秦理事、秦大人,他為人尖酸刻薄,喜怒無常,狼子野心,轉眼無恩!馬明紹對他百依百順,卻為他所害,陳勝一對他忠心耿耿,卻被他驅逐!誰的位高權重,他都忌憚,誰有風吹草動,他都疑心!跟著他,不會有好果子吃!不管你們之中誰是秦家舊部,誰是南鎮撫司或東廠的下屬,現在和他劃清界限,都來得及!”

秦絕響氣得手腳冰涼,指著他道:“好,好你個陳誌賓,我早該想到了,我真是瞎了眼!你和他都在總壇,小晴不見了,你偏偏說他進過屋子,你不是後來弄假成真,你是早就深藏在秦家的臥底,原來你才是鬼霧的人!對了!香水……還有那香水!那香水也是你給他的!”

陳誌賓冷笑道:“是我啊,怎麼樣?秦家一旦出事,就算你想不到懷疑內部人員有問題,大陳他們也必有警惕,因此就需要一個擋箭的牌子。馬明紹喜歡香水,我就投其所好,把海蘭嬌交給別人,於秦府之役前夕,再由別人轉賣給他,他這人對你的脾氣,秦家出事後必然得到提拔,依你的性子,早晚要準備進京報仇,這香水來頭不小,早晚能毀了他。他活著是我擋風的碑,死了是你定心的藥!像你這種少爺羔子,腦子裏盡是些自以為是的歪主意,懂得什麼江湖之道?現在才反應過來,不嫌太晚了嗎?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曾仕權簡直樂不可支,挺著肚子,拍起巴掌來,拍著拍著,忽然臉色一正,提高聲音:“兄弟揣得什麼牌?”

陳誌賓從容答道:“懷裏揣著踏莎來。”曾仕權道:“踏莎來看哪枝梅?”陳誌賓道:“梅豔怎比桃李飛。”曾仕權道:“桃李紛飛看哪個?”陳誌賓道:“你問我來我問誰?”

曾仕權點點頭,道:“魚蹭蓮腰,蝶啄花淚!”

陳誌賓:“喜鵲窩裏杜鵑睡。”

曾仕權道:“晴來天色藍如水,”

陳誌賓:“秋陽倒比春光媚。”

曾仕權道:“潘郎憔悴,檀郎憔悴,”

陳誌賓:“都沒李郎我憔悴。”

曾仕權道:“若問憔悴個什麼?”

陳誌賓一笑:“我說什麼也不為。”

曾仕權撫掌大笑,說道:“陳兄果然是自己人,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陳兄這趟功勞,可著實不小,你放心,回京之後,我一定原原本本報與馮公公,報與皇上,屆時龍心大悅,必有封賞。陳兄重回廠裏,轉入紅龍,屆時四大檔頭中必然有你一位,咱們一家人可就團聚啦。”

陳誌賓笑道:“紅龍係統都是廠內精英,四大檔頭實權在握,高不可攀,在下區區一外派小卒,怎麼敢當呢?”

曾仕權笑道:“當得、當得,廠裏出缺,曆來都是靠當職者推薦,如今曹老大和老呂不幸亡故,四大役長中有兩個位子虛席以待,論起來,剩下的人裏頭,我還算有點資曆,在馮公公麵前也有臉麵,上下的事,全在中間,當不當得成,還不是遞幾句話的事兒嗎?”

陳誌賓道:“喲,那可要先多謝了。”

曾仕權笑道:“自己人,何必客氣?”

陳誌賓道:“不過要論功勞,誰也高不過三檔頭您去,當初要不是您帶著鬼霧群英大破秦府,暴奸了秦自吟,秦老太爺的身子骨兒那麼硬實,哪能說氣死就氣死呢?”

一聽這話,曾仕權的大白臉“刷--”就變了,伸起指頭:“你……是你……”話猶未了,斜刺裏一道水藍壓眼,他趕忙躲避。

秦絕響火撞頂梁,一邊舞動鶯怨劍快攻,一麵大罵曾仕權:“原來當初殺進秦府的是你!”

曾仕權氣急敗壞,左躲右閃,口裏不住咒罵:“王八蛋!小兔崽子!滾開!我跟你--他媽的……”秦絕響出劍太急,逼得他說不下去。

曾仕權畢竟是自己人,康懷不能坐視,忙從旁邊搶過一把刀來,也加入了戰團。

常思豪聽曾仕權那句“是你”,越琢磨越不對味兒,腦中急速旋轉,忽然明白了什麼,趕忙喊道:“絕響!住手!事情不對!”這般時刻,秦絕響哪還管他?王十白青牛湧勁運至極處,把個鶯怨劍催得如同傾波倒海,康曾二人一來身上疲勞帶傷,二來手頭兵刃不濟,竟被他逼得步步倒退。常思豪強忍疼痛,手按小腹大聲喊道:“你仔細想想!你大伯的傷口雖被頭發掩蓋,卻仍可供辨識,東廠辦事,真的會那麼不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