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背我(3 / 3)

這話匪夷所思到了極點,秦絕響聽得一呆,慣性中強攻兩招,隻覺神思遊離難抑,急忙忙撤劍飛身,跳出圈外。

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那不是東廠給聚豪閣栽贓時的疏忽,反而是有人栽贓給東廠?

曾仕權蹬蹬後退兩步塌下腰來,大白臉上熱汗直淌,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他連喘了兩口,斜瞪著秦絕響,似乎怎麼也想不出這小崽子的武功怎麼會進化到這步天地。

陳誌賓笑道:“曾掌爺在京中養尊處優,這身體,是越來越不成了呢。”

曾仕權咽下口唾沫,臉上肌肉抽動著,呼哧帶喘地道:“陳星呢!他怎麼不出來?”

陳誌賓悠然道:“陳星?那是誰?聽著好陌生啊。”

曾仕權:“別裝蒜了!當初你們這批人在廠裏鬥敗,就此隱匿江湖,他是頭領,你們不聽命於他,還能聽命於誰!”陳誌賓笑道:“三爺,你若是怕了秦絕響,不如學郭書榮華投江自盡,何必這樣東拉西扯,轉移話題?”曾仕權道:“你以為聯合一班不得誌的叛徒,打我們的旗號裝神弄鬼,就能敗壞了東廠?呸!別說你勾來了秦家,就是聚豪閣又如何!還不是在督公大軍掃蕩之下一敗塗地!鬼派當初就是些雞鳴狗盜的小人,隻會在背後搞些陰謀詭計!老子第一個瞧你們不起!”

陳誌賓眉心一緊:“曾仕權!你別在那大言不慚!我們偷偷摸摸?你們又幹淨到哪兒去!同樣的東西,在他姓郭的那就是策略,到了我們這兒就是陰謀詭計?笑話!這世界是勝者為王!現在,被火銃指著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向左右喝道:“還等什麼?全部打死,給星爺報仇!”

一聲令下銃聲大作,秦絕響見勢不好,早一抹身鑽進船樓,曾仕權緊隨其後,康懷飛身到方枕諾近前遮護,一群幹事喝著:“保護四爺!”也往上急擁,旗艦上的軍卒有的還擊,有的跳船,呼號吼叫,亂成一團,火把扔得到處都是。其它艦船上的軍卒雖未遭受攻擊,但作戰中兩邊都是自己人,沒有號令,一時也不知該幫誰,都呆在那裏,更有的軍卒厭惡東廠督軍指揮,這會兒見他們內鬥,樂得袖手旁觀,來看這笑話。

之前趁秦絕響和曾康二人動手的時候,長孫笑遲就已悄將“寒山初曉”的解藥彈送到姬野平和燕氏父女的嘴裏,此時銃響大亂,藥效尚未完全行開,幾人在甲板中部,避無可避,姬野平自知難逃,忙喝了聲:“大哥快走--”話猶未了,早被長孫笑遲一腳窩在肚子上,大身子骨碌碌如一卷被臥滾出,“咣當”貼上船幫。胡風、何夕強忍傷痛,一個護燕臨淵,一個抱燕舒眉,飛撲滾地也躲到船幫之側,由於角度的關係,此處勉強有些遮擋,隻要護住頭顱要害,總有逃生可能。

長孫笑遲踢飛了姬野平,再找方枕諾人已不見,一時也顧不得許多,迅速避到船幫之側,此時火把遍地,已經點燃多處,但聽空氣中“簌簌”作響,鐵彈破空如雨,間雜些許嘻笑,船頭一條白影閃展飄搖,身周左右吡吡啪啪火星連閃,好像無數小雷亂劈--長孫笑遲打個愣神兒,忽然反應過來:那是蕭今拾月在揮劍撥打鐵彈,隻因窮奇劍體黝黑,在夜色中瞧不見形影,看上去倒像是他在鞭炮林裏舞蹈一般。

彈雨中還有一人,抓著具屍體當盾牌,弓腰低頭拚命往船頭方向衝。姬野平大叫道:“楚哥!你幹什麼?”

銃聲、鐵彈破空聲、木板洞穿破碎聲、慘叫聲、跳江入水聲交織一體,也不知楚原聽見沒有,就見他到達船頭,揮臂刀光一閃,船體隨之晃動了一下,開始向左偏斜打轉。陳誌賓船上有人喊道:“他砍落了碇石!”

碇石起的是錨的作用,這一斬落沉江,船體在偏轉同時開始順水流移,曾仕權在黑暗的船樓裏貓腰縮頸瞧得清楚,掀起艙蓋來大聲喊道:“右弦所有炮位全體開火!給我打!”話音未落,屁股上挨了一腳,頭往前紮,滾下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