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書房當中,郭陽走後,那海老便一直坐在那椅子上抽著雪茄,直至安伯敲門走了進來,方才將雪茄熄滅,放在它原來的地方,淡淡問道:“他走了?”
安伯點頭,隨後神色微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沒辦法留下她。”海老沒有去看安伯,那微眯的眸子當中泛起了殺機,說道。
安伯那蒼老的麵容之上泛起為難之色,但是看到海老那一副果決的樣子,卻也不敢逆了海老的意,隨後神色間泛起了頹然之色,說道:“她想再見你最後一麵。”
海老冷冷斜了安伯一眼,安伯見狀卻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體若篩糠,連連磕頭,道:“主人,有些話我本不該說,也不該管,但是看著她這些年盡心盡力的為您辦事,聽您的話,您就見她最後一麵吧。”
看著安伯此刻的樣子,海老神色間的冷芒卻是漸漸收斂了起來,隨後說道:“罷了罷了,就算去見她最後一麵又如何?”
說著,海老便是起身朝著書房外走了過去,那安伯頭頂著地板,卻是不敢起來,直至海老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方才緩緩停止了腰杆,卻依舊保持著跪姿。
安伯看著敞開的書房門,那蒼老的麵容之上卻是泛起了一抹悲傷,喃喃說道:“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活的這二十幾年隻與一人計較,最後還落得這般下場,何曾體會過做人的樂趣?哎......”
一聲長歎,回蕩在書房之中,隻是安伯所說的那個人,卻是聽不到安伯這一席話了。
海老的別墅地下喲有著兩層,負二層是儲物室,負一層則是海老的臥房所在,還有著一間專門供海老修煉的房間。
海老修煉的房間很大,在那房間中央擺著一個擂台,那是一個和拳擊手比賽一般無二的擂台,在那周遭還有著一個個沙包以及拳擊手套。
但是那一切都很古舊,不管是擂台,亦或是沙包和拳擊手套,看起來都像極了七八十年代的產物,就連那周遭的裝飾物都大多以帆布和木質為主。
而此刻就在這古舊的修煉室當中,有一個人就坐在那擂台之上,咬牙切齒,不斷的掙紮著,但是好像周遭有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製著她一般,令其無法擺脫束縛,甚至連起身逃離都做不到。
那在擂台上的人,便是許夢婕。
“咚!”
“咚!”
......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令這隻有許夢婕喘著粗氣的聲音更添一絲生機。
隨後,海老便是出現在了修煉室當中,於那擂台前站定。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連三問,許夢婕那好看的容顏之上泛著猙獰,那看向海老的眸子充滿了憤怒,好似要將海老生吃了一般。
海老微眯著眸子看著許夢婕,先是沉默了好一陣後方才開口應道:“你已經陷入魔障之中,即便今日我不毀了你,來日你也會被自己所毀。”
“為什麼?!”
許夢婕又是問道,隻是那聲調卻是拔高了許多,她想要的不是海老這個回答。
海老又是沉默了下來,那看向此刻的許夢婕的眸子當中泛起了厭惡之色,緩緩說道:“你的利用價值已經完了,就這麼簡單,不知道這個回答你滿不滿意?”
突然之間,因為海老的回答,許夢婕放棄了掙紮,身子無力的癱軟下來,那雙肩更是低垂,整個人好似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一般,俏臉之上的掙紮化為虛無,那眸子之中更是空洞非常,就那般直勾勾的看著海老,呢喃道:“你答應過我的一切,都是騙我的嗎?”
海老無情的點頭,道:“但是今晚我並沒有騙你,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在今晚下手,我隻是不想因為你的瘋狂壞了我的好事。”
海老一語,許夢婕心中卻是好似遭到了重擊一般,臉色唰的一下子慘白了。
我們總在說信仰,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信仰崩塌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感覺?
此刻許夢婕體會最深。
迷霧中拉她走出去的那一把手是海老伸出來的,當許夢婕伸出手握住海老的手以為他會帶著她走出迷霧的時候,海老卻將許夢婕拉到了懸崖邊。
如今,海老更是放手了。
而在那放手之前,海老還推了許夢婕一把。
萬丈懸崖之下葬枯骨,許夢婕最終的下場便是被那擂台上的玄門之力絞碎成渣,不留一絲痕跡在這個世上。
海老神情淡漠的看著這一切,當許夢婕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的時候,海老搖了搖頭,那深邃的眸子當中罕見的泛起了一抹哀傷,雖然隻是持續了一瞬。
隨後,海老走出了修煉室。
一切都已經平靜了下來,緊張的一個夜晚回歸正途,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唯有那許夢婕徹底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