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吳氏便領著一眾奴仆聲勢浩大地來了,一路上她已聽禾雀大致說了事情經過,想到玉扇實際上是自己的人,怎會無緣無故去偷自家女兒的簪子呢?其中大約是有隱情的。來到這兒之後,一眼瞧見女兒眼底藏不住的慌亂與祈求,她也就將這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吳氏暗中瞪了女兒一眼後,隨即便聽到旁邊子晚恭敬又自責的聲音:“嬸娘,玉扇到底是我院裏的丫鬟,如今她竟偷盜主子的東西,是我管教不嚴,請嬸娘責罰。”
吳氏聽了這番話,暗自咬了咬牙,真是個機靈的丫頭,倘若她不說,自己倒可讓她背個管製不嚴的責任,如今她這番自責,自己反倒不好治罪了,否則被這眾多奴仆看去,要道她利用管家之權欺負一孤女了。
一番思慮後,吳氏一臉慈愛地上前扶起子晚,道:“快些起來,玉扇本是我指給你的,你這樣說豈不是我也有責任了。”子晚謝過後站到了一邊。
有下人將靠背椅搬來了瀾月閣的院內,吳氏就勢坐下,又見兩婆子押了玉扇到她麵前,吳氏冷下臉來,斥責道:“玉扇,為何要偷大小姐的簪子?”
玉扇本就不是真的偷盜,哪裏說得出理由,一時麵紅耳赤,就是說不出話來,隻是間或拿眼偷瞧薑子琳,眼底帶著無助和乞求。
薑子琳自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心裏沒有生出一絲同情,隻是想著這事絕不可以牽連到自己,於是心中有了決斷,她上前一步,麵向吳氏稟道:“母親,就是玉扇偷了我的簪子,證物已被二妹妹找到,如今證據確鑿,您萬不能輕饒她。”
玉扇本以為大小姐會念著她們間的秘密為她求情,卻不想聽到了這番話,瞬間臉上血色盡褪,雙腿打起顫來。
子晚對薑子琳能說出這番話倒是一點不意外,前世的經曆讓她清楚地知道薑子琳和吳氏一樣,本質上都是自私之人,所以她一點都不會在乎玉扇的下場,隻是希望她自己的惡行不被人所知罷了。
玉扇已知自己沒有好的下場,一時間頭腦發熱,目光直射薑子琳,激憤地想道出事情真相,正要開口卻被吳氏先一步察覺。
隻見吳氏手猛一拍扶手,冷喝道:“行了,既然事情已明,那就將玉扇……”
話還未說完,便聽旁邊憤怒的聲音“將她杖斃!”薑子琳實是無法忍受一丫鬟竟敢用如此狠厲的目光看她,且也害怕她會道出真相,這才忍不住出聲。
話音剛落,院裏便傳來一陣陣抽氣聲,眾人紛紛拿眼瞥向薑子琳,眼底閃過驚異和恐懼。
吳氏也知女兒這話說得太過,會讓眾人覺得大小姐太過冷漠無情,但她自認為有她管著家,這些奴才還不敢對主子不敬,也不敢傳出什麼有損女兒形象的話來,況且她也存了要除掉玉扇的心,因為當她看到子晚今日從始至終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便猜測出子晚當是已經知曉了玉扇不忠心,那麼這顆棋子也就無用了,而為了防止從她口中傳出什麼流言蜚語,唯有除掉她才最保險。
因而她也默認了女兒的說法,隨即向身邊的嬤嬤遞了個眼色,玉扇就被堵住嘴拖了出去。
吳氏又端出架子警告了眾人幾句,繼而對子晚道:“二小姐如今身邊少了一人,院內其他丫鬟也需整頓整頓,放心,嬸子會幫你安排妥當的。”
又想故技重施嗎?子晚心中冷笑,不動聲色地回答:“多謝嬸娘好意,這缺的大丫鬟子晚心中已有人選,至於其他丫鬟的添置由我自己來負責,就不勞嬸娘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