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頓住了，從小到大她都隻會甜甜得對我說好，可這一次也許誰都改變不了她的心意吧。
得女如此，夫複何求？
我揉了揉她的青絲，“照顧好自己！”
蘇小荷微微一怔，俏臉上的凝重和擔心終於散去，旋即對著我沉沉點頭，“好！”
次日一早，牧家便為我們準備了回岸的船，掌靈會和我們在濱海市分開，通過蘇家閣樓上的靈泉眼石回地府。
牧雪一輩的手臂上都綁著黑色布條，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悲戚之色。牧老家主上前一步對著掌靈沉沉作揖，“此番有勞師祖了。”
牧昊輕輕應了一聲並未多言，掌靈性格一直是如此冷淡，那張鐵臉冰霜難以融化，若真說有人能使他的臉色緩和也許也隻有我了。
當然，受他責罰最多的自然也是我。
我走到牧老家主身邊，心裏對他微微有些歉疚。牧昊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內心的情緒，隻是輕笑著搖了搖頭，“二位所為解開了纏繞於牧家數十年的陰雲，若言情愫，牧家後人隻有感激，毫無怨念！”
“一直以來牧家都在等一個結果，孫兒的事情，兒子的事情，牧家的未來，像是三把懸在頭頂的利刃隨時都會落下，幾乎令我們寢食難安。
您和師祖的到來結束了這一切折磨，誠然結果不算圓滿，但卻比牧家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緊鎖著我，半晌竟在我錯愕的眼神中單膝觸地，緊接著不僅是他，整個牧家子孫都以同樣恭敬的姿勢朝向掌靈和我，響亮而堅決的聲音貫徹整片海島上空：
“牧家子孫後代，將銘記兩位浩恩，如左右之臂，盡殞身之力！”
他們的聲音一直回蕩在我耳畔，快艇越行越遠，可碼頭上仍然黑壓壓的一片。
掌靈在暗沙群島離開了，臨走之前他再次囑咐我小心，這個老者在我麵前已經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溫柔。
剩下的一段路隻有我和蘇小荷兩人，彼此之間沒有一言，她隻是貼著我的手臂將它抱得很緊，快艇朝著珠城駛去，海上的薄霧愈發稀薄。
同樣稀薄的還有蘇小荷的身形。
快靠近碼頭的時候蘇小荷抬起眸子，她的眼神中閃爍著擔憂的光澤，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道，“又不是去送死，這麼擔心做什麼？”
蘇小荷沉沉歎了口氣，旋即再次抬起眸子注視著我，語氣中滿是堅定，“若是李一柏真遇上生命危險，小荷會立刻出現阻止！”
我眉頭微皺，一雙眼睛死死鎖著她，雙目相對很久，牧昊幽幽歎了口氣，有些不悅得撅起小嘴，“好啦，我明白了……”
我輕聲笑了笑，揉了揉蘇小荷的青絲，“放心吧，真要你出手我不會硬抗的，命和任務哪個重要我分的清楚，但是記著！不經曆絕境無法成長，你爺爺，我的師父在陰陽道拚死為我換來的機會，我絕對不能辜負！”
牧昊蹙著眉頭，隻是輕道了一聲明白，我望著她仍舊擔憂著的小臉，心間不由得微動，於是捧著她那絕色容顏吻了上去。溫潤觸感逐漸消失，等船靠岸發出一陣晃蕩，我再次睜開眼睛麵前已經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