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的鼻子皺了皺，輕哼一聲道：“說實話，我感覺你們人類很虛偽耶。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還牽扯一些其他的因素進去，難道你和一個你不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能最終喜歡他嗎？”
雲素霞默默點了點頭。“能喜歡，但是，對先前那人的感覺就永遠不會再有了。那種感覺，是一生隻可能有一次的。”
雪姬搖了搖頭。“我不信。你們一生雖然短，但也有個五六十年吧，你現在還隻十六七歲，人生隻走過了多少年華，你能保證以後的歲月裏不再有這樣的感覺？這些話先別說在前麵，感覺在粉飾你的情感，為你自己在開脫一些東西在。實話說，我以前很羨慕妒忌你，可是，今天，聽了這些話，我怎麼有些替玉玠哥不值了呢。”
“玉玠哥，玉玠哥，難道你玉玠哥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為一個女子心動過嗎？或者，我也隻是他的某個階段？”
“沒有。我們和你們不同，修成人形都要千年，然後還要想著如何避過天界的劫難。對於我們而言，生存是件很險惡的事情。比你們的險惡多了……”
“這麼說來，是他傻了。是我，我，我對不起他了。”雲素霞用衣袖掩住臉。
雪姬冷冷地看著她。“貴人姐姐，你也不用想太多了。事情既然發生了，想又有什麼用呢？能解決什麼問題呢？”
雲素霞嗐然無語。半晌，她輕聲問道：“妹妹，你這會兒才告訴我這事。為什麼呢？”
“貴人姐姐忘記了，是貴人姐姐問起來了妹妹才說的。我看姐姐很享受此間的樂趣，本來是不想提起此事來擾亂姐姐的心思的，誰知道，人算難以比天算，不對，是天算難以比人算，嗬嗬。”
最後的笑有些悲涼。雲素霞道：“你的意思是指？”
“沒有什麼意思，也無所指。我嘛，和姐姐想的有些出入，不管是哪個方麵。不過姐姐放心，我們還會再相見的。真的。隻是不知道那個時候，姐姐是否還是今天的姐姐，而妹妹是否還是今天的妹妹了。”
“雪，雪姑娘，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跟你們也不同，凡俗的人，壽不過百年，這已是極其稀少的，真正年輕美麗也就那麼幾年，而你們，百年，不過是嬰兒期吧？”雲素霞輕歎道。“象玉玠，如果他願意，千年之前他就曾見過我的哪一代先祖呢？道不同，不相為謀。感情又何嚐不是如此。我一直在告誡自己，不要追求不屬於自己的，或者是明知道不可能的。雖然，有時，理智也會在感情麵前認輸，但不是所有時候……”
“你的意思是，你是明知道和玉玠哥沒有未來，所以才，選擇理性放棄？已經選擇理性放棄了嗎？”
雲素霞點點頭，慘然一笑。“雖然很痛苦，但時時告誡自己……”
雪姬怔怔地看著她，似乎在辨析她所說的真假。半晌，她輕聲自語道：“難道我猜錯了？難道娘娘給我看的這一切不是真的？”
“娘娘？什麼娘娘？晉越王妃嗎？她對你說什麼了？”雲素霞問道。
“哦，不，沒有。不是娘娘，是另外一人，你不知道的。知道也無用。算了，不說了。知道你的心意，我也就釋然了。過幾年，我們再相聚時，我可以真正地拿你當親姐姐看了。”
“那是我的榮幸啊。”
兩人似乎前嫌盡釋，相談甚歡，依依難舍。
更深夜靜，雲素霞終於告辭離去，雪姬送她到寢宮門口，再三話別。
回到宮中，一人正等著她在。
見到此人，雪姬不由得深深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