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明璫,白玉玠衝到一處人變罕至的所在,他此時的心境非常亂,極需平靜一下。
和明璫的一席交談,白玉玠不但沒有得到他想要知道的消息,反而,他難以置信的事情居然發生了:為了阻止他,明璫居然想對他下手!
這個結果,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也無法接受的。
明璫隻是想毀去他的記憶還是想在他的身上留下她的印跡,從而將他變成她想讓他變成的模樣呢?
白玉玠不敢想下去。
他的眼前浮現出明璫往昔的影像來。那麼天真那麼可愛那麼活潑。雖然也刁蠻,但那更多的是女孩子的任性和嬌嗔。
而現在,一切都變了。變得好快!
再也回不到從前,再也無法找見往昔那個明豔可喜的明璫了。
想到這裏,白玉玠的心,痛得象刀割一樣。
不知何處起了風,風吹過來,吹過麵,撲麵生寒。白玉玠的心裏也感到絲絲寒意,更多的,是一種強烈的無助感。
有些情感,注定是失去後才明白的。
雖然,直到現在,白玉玠還是無法明了自己對於明璫,到底是懷有怎樣的一種感情?兄妹?情侶?比兄妹多還沒到情侶的程度?……抑或其他?
信手揪起身邊的一棵草,雖然是秋天,那棵草已變黃,但根莖,卻是異乎尋常地粗壯,白玉玠拔起它,竟爾沒能一把拔起,略使力,扯起時,才發現,這棵小草的根,竟爾在地上逶逶迤迤,拖出好長好長……
怔怔地看著這棵小草,突然,他把小草重新埋回土裏,就讓它繼續蓬勃吧。他想。
拍了拍手,拍去手上的灰塵。站了起來,天邊這時已經快亮了,但是,白玉玠的心還是感到沉重。
這次回來,雖然分離的時間不算長,但他所看到的一切,真真切切地讓他感到:這個世界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突然,他想道: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在宮室裏,雲素霞那邊,會不會也發生了很多事情呢?
想起雲素霞,他的心又是一陣揪扯。
避劫初遇,以及隨後的情景又在腦海裏一一呈現。
他不由得重重地歎了口氣。
這一切,真是命運的安排啊。
如果沒有遇到雲素霞,也許那次雷劫,他避不過去,那麼現在,他也許在另一個世界,見到自己的同樣沒有避過雷劫的父母,和他們在一起了。不知道那個世界會是怎麼樣的?但起碼,他就沒有現在這樣的煩惱吧。
狐長老明顯地老了,相依為命的大哥也象變了一個樣,從他的語氣中聽出,這一切應該是有幕後者在指使。而且,白紫衣很可能知道了些什麼,但他卻不肯說出來。難道這事真的事關重大嗎?
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端侃?
遠處的村落,隱隱傳來雄雞唱曉的聲音。
白玉玠決定:回去雲素霞身邊。很多事情,明顯看來他是管不了,他也懶得管。他現在隻想讓雲素霞平平安安的。至於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待他轉過身,整個人不由得怔住了。
一位錦衣少年正站在他不遠處,麵帶微笑看著他。
不知道他來了多久。但是,既然能在白玉玠絲毫未曾察覺的情況下站在他背後,顯然,這人的修為在他之上。
白玉玠不由得後背一陣涼意。
似是看出他的心思,錦衣少年道:“在下絕沒有傷害兄台之意。而恰恰相反,正是對兄台有仰幕之心,才貿然站在兄台後麵守候。兄台請勿多慮。”
白玉玠淡淡道:“你的修行在我之上,這些話就不用多說了。閣下有什麼事,直說無妨。”
錦衣少年微笑道:“並非在下有意打擾兄台雅興,其實是在下的主人想見見兄台。”
“閣下的主人,可認識在下?”
“見了不就認識了嗎?嗬嗬。”
“看閣下的風采,能做閣下主人的人想必更加出眾。為何以如此尊貴身份,卻要見一個象在下這樣一名不文的小輩呢?閣下是在說笑吧。”
錦衣少年道:“現在,連我都有些佩服兄台了。小弟的主人確實很有眼光。兄台不必多慮,在下的主人對兄台決無半點傷害之意的。恰恰相反,隻會讓兄台的人生錦上添花。”
白玉玠看著這錦衣少年,突道:“貴主人,是不是就是雪姬的主人?”
錦衣少年哈哈大笑起來。“兄台如此好奇心盛,更應該見見在下的主人了。見過,自然知道一切該知道的;如果不見,一切都不過是想象。兄台以為如何?”